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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络高等教育政策在2000-2002期间发生过一次激进式变迁。教高厅[2000]10号文把网络教育办学权全部下放给网络教育学院。招什么人,开设什么专业,发什么文凭都由试点高校决定。不到两年时间,教高[2002]8号文件出台,要求试点网络教育学院停办高中起点的本专科学历教育,后来又实行了网络教育统考制度,只有通过考试才能得到国家认可的“网络教育”学历证书,逐步收回了10号文下放的网络教育自主办学权利。这项发生了激进变迁的网络教育试点政策就是本文的研究案例。
是什么原因导致一项政策在短期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本研究提出了一个解释:对网络教育的认知是推动这项政策变迁的主要原因。
在网络教育试点政策启动和调整的过程中,政策主体始终在追问一个问题:网络教育将给传统教育带来全面变革,还是仅仅是一种教学手段的变革?对这个问题的追问和探索贯穿整个试点过程。随着对这个问题的认识的变化,试点政策也出现了激进或渐进的变迁。
从政策案例的特点出发,论文在公共政策研究的认知理论、有限理性和基于证据的政策等几种政策理论的启发下,提出了“认知推动政策变迁”的分析框架。这个分析框架认为,网络教育政策变迁的过程,是一个政策主体建构对政策客体的认识和知识的过程,政策过程本身也是一个关于网络教育知识的生产过程。
论文采用文献搜索、访谈、参与式观察和参与式实践等方法收集了大量网络教育的政策文件、领导讲话、典型案例、专家访谈和论文等研究资料;采用案例研究、内容分析等研究方法,按照时间线索和组织层次关系,还原了网络教育政策变迁的实际过程,揭示了政策、认识、满意的尝试和不满意的尝试之间的相互影响关系,验证了认知推动政策变迁的分析思路。
研究的主要结论有:(1)从时间维度上,政策制定者对网络教育的认知经历了教育信息化建设、远程教育和网络教育这三个阶段。相应地,网络教育政策也表现出以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为中心、以成人继续教育手段的进步为中心,和网络教育是提高中国高等教育质量的“战略选择”这三个明显特征。(2)从组织层次上,本研究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次,选择“规范管理制度与公共服务体系”、“网院办学机制”、“网络课程”三个层面的“有效实践”作为案例,分析了在政策形成和变化的过程中,“认识-政策-满意的实践-认识-政策”的发展过程。(3)网络教育的知识积累。本文第七章总结了在试点变迁的过程中,研究形成的网络教育基础知识。
论文从网络教育政策案例分析出发,提出了一个认知推动政策变迁的解释框架,并在总结部分对这个分析框架做了进一步的归纳整理。研究认为,认知推动的政策变迁有以下三个特点:(1)政策规制的重点在“事”,而不在“人”:(2)没有什么比知识更能影响政策变迁:(3)信息爆炸增加了政策决策的不确定性,政策往往不是理性和计划的结果,只能在试错和学习中不断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