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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论文的主旨是探讨中国古代社会中的师道。师道属于“天地君亲师”之一,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对中国人的思想、教育影响极深。近代以来的中国社会急剧转型,传统价值不断丧失。此间出现的诸多教育问题,如师德问题、师生关系问题等,均与师道式微密切相关。可以说,研究师道有着必要的时代意义。同时学界有关师道的研究成果不多,我们有进一步拓展的可能。已有学者指出,广义的师道包括为师之道,尊师之道和求师之道;狭义的师道即为师之道。我们认为,为师之道强调教师的主体性,而尊师之道和求师之道是社会客体对教师职业的理解和肯定。作为师道核心的为师之道,它所强调的教师主体性是指教师对其自身职业价值的自觉。这也正是师道的根本精神。本文从思想史的方法和视角为出发点,从教师职业的渊源流变、教师职业的精神特质和师道仪规三个方面来探讨先秦时代的师道。具体而言:首先探讨师道的主体——教师职业的渊源流变。我们认为,教师职业最早来自巫。从巫到后世普遍意义上的教师经历了“君师合一”、“官师合一”、“诸子私学”大致三个阶段的演变过程。在此过程中,毋庸置疑,教师继承并发展了巫的某些精神特质。而正是这些精神特质构成了师道的核心。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考察巫的特点来理解教师的为师之道。第二部分,考察从巫演变而来的教师职业所肩负的价值自觉。在早期社会,作为沟通天人媒介的巫承担着维护社会信仰和价值观的使命。有学者指出,发端于“天地差序格局”的宇宙观和血缘性的社会伦理秩序即是当时基本的价值观。随着社会礼仪规范的逐渐完善,这一观念被披上了礼乐文明的外衣。同时,教师职业成为血缘性伦理秩序和礼乐教化的维护者。可以说,对伦理秩序的肯定和践行正是是师道的主要内容。巫的另一种特点在于不断践行的自我发觉。这一特点来自中国撒满式古巫“灵魂附体”的特质。李泽厚认为,古巫的这一特质随着“巫史传统”的理性化发展出了“诚”、“敬”等德性涵养的内容。这也恰恰正是教师职业的自觉品格。至此,我们说,教师从巫那里继承了两点突出的特质,其一对血缘性伦理秩序的维护和推崇,其二对“诚”、“敬”等德性的内心涵养和自觉。换句话说,它们也正是为师之道的两大内涵。第三部分,梳理为师之道、尊师之道和求师之道的具体表现。师道即是一种教师精神也是一种社会气质。它不仅仅需要教师自身的发觉,也需要通过诸多礼仪规范来提升其权威性。先秦时代的师道仪规包括释典祭祀先师、南面之礼和束惰之礼等。在此后的历史发展中,师道仪规逐渐丰富,保证了师道尊严的神圣性。第四部分,评论近现代中国的师道问题。近代以来的现代化运动彻底颠覆了传统社会中的礼教文化。师道亦被当做封建残余受到知识阶层的猛烈批判。在他们眼中,“天地等差秩序”的格局被打破,“天地君亲师”的信仰被取代,教师从神圣的师道尊严上走下来,师道也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然而,师道是联系教育与社会的重要思想,它的混乱必然引发诸多社会问题。我们认为,重建新时代的教师精神和继承师道传统并不矛盾,传统的师道依旧有其价值,决不能摒弃。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认识传统文化的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