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我国的人口迁移活动日趋活跃。人口迁移在重构各地区人口结构、优化区域间人力资源配置的同时,也改变了我国居民的大气污染暴露水平。本文以室外大气PM2.5污染作为健康风险因子,利用2000年和2010年的人口普查数据与PM2.5卫星反演数据,评估了我国人口迁移伴随的大气污染健康影响及其时空差异性。主要结论如下:i.迁移活动使更多居民迁往了污染浓度相对较低的区域,市级层面以上的迁移行为总体上伴随健康收益,且该收益规模在10年间明显扩大。2000年和2010年,人口迁移分别使我国居民人均暴露水平(PWE)降低0.6μg/m3和1.5μg/m3,中风(STK)、缺血性心脏病(IHD)和肺癌(LC)三个病种的归因死亡人数总和减少456和801例。ii.不同省份的迁移规模、迁移流向及所伴随的健康效应也存在明显的区域差异。作为主要的人口迁出地,河南、安徽、湖北、四川和湖南等地的大气污染问题十分严重,室外大气PM2.5平均浓度均高于其人口的主要迁入地(珠三角和长三角区域)。这些地区的迁出人口在实现迁出意愿的同时还伴随显著的健康收益,以2010年为例,各省均减少超过450例归因死亡。相比之下,黑龙江、云南、福建和内蒙古等迁出省份的污染浓度则远低于京津冀、长三角和山东等主要人口迁入省份,迁出人口在追求更高经济收入和生活水平的过程中,必须承担一定的大气污染健康损失,2010年均增加了超过300例归因死亡。除此之外,我国的省内人口迁移行为同样十分活跃,各省省会及中心城市的污染状况主导着省内迁移行为伴随的大气污染健康影响。多数省份(20个)的省内迁移伴随着一定的健康损失,仅有山东、江苏等7个省份的省内人口迁移伴随健康收益。更精细的人口迁移、基准死亡率数据以及人口分布数据将进一步提高研究的精确度。iii.目前,大气污染已经成为影响我国居民生活的重要民生问题,一些城市的中产阶级正将空气质量纳入他们居住地选择的考量因素之中。对于四川、河南、安徽、湖北和湖南等主要的人口迁出省份而言,严重的空气污染现状将成为这些地区人才回流的重要障碍,阻碍中西部地区实现跨越式发展。对于江苏、北京、天津等高度依赖外来人口的省市而言,严峻的空气污染问题也将降低这些地区的人才吸引力,影响它们的人才聚集规模和长期的人才资源竞争力。新兴的“环境移民”趋势将影响我国未来的社会结构。各地政府在制定相关人口政策和人才吸引政策时,需将当地的大气污染状况纳入考量,通过推进更严格的大气污染控制计划改善区域空气质量,增加地区人才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