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曹文轩的作品,与其它读者一样,被他诗情的语言和水乡情结所打动。但有一个新的发现更加触动心灵,在他的儿童文学作品中,有一种类型的人物跃然入目——多位生理或者外表上有残缺,甚至被视为丑的人物。如《青铜葵花》中的聋哑孩子青铜,《草房子》中的陆鹤、细马,《第十一根红布条》中的麻子爷爷,《甜橙树》中的独臂少年达儿。他们都有一眼就看得出的残缺,甚至因为这些残缺受到歧视,但是他们的心灵和情感呈现格外令人震撼,或者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小伙伴,或者用坚持和善良给孤独的心灵以慰籍,或者不惜自己的生命去营救小孩子的生命,他们用善良、勇敢的行为,刻画出人性至美至真的一面。以残缺衬美,以美为主,以残缺为辅,这一审美意识在中国古代诗文中有大量的表现,成为中国古典感性学的重要一脉。孔子和庄子分别从伦理与仪式关系、从形体与精神关系的角度谈到了中国美学中的美丑互化的辩证观念。曹文轩作品在传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美丑辩证思想与温柔敦厚的审美观精髓,体现中独特的文学气质,同此前大多数儿童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相比,曹文轩的作品能够清晰地显示出作家的创新思维与尝试进行人性化心理按摩的特点。他用合适的尺度刻画作品人物的“残缺”,自然从容地表达了他们的“至美”。两个似乎矛盾的层面不觉间统一到一起,便起到了反衬的作用,而这一点会给读者留下了更加深刻的印象和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