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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马洛夫(David Malouf, 1934-)是澳大利亚文坛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其肖像已于2010年由澳大利亚邮政局印成邮票发行。迄今为止,他已出版过九部长篇小说与多部诗集以及散文集。他的小说绝大多数都以澳大利亚社会为背景,关注澳大利亚人世代为建构自己的家园而作出的巨大努力。家园建构是后殖民文学的一个核心主题,本文结合种族、自然、文化以及自我界定这四个维度对马洛夫小说中的家园建构主题进行梳理和分析,论文共分为六个部分:第一章“前言”首先介绍了马洛夫创作的小说以及他对于“家园”主题的恒久关注;其次梳理国内外马洛夫研究现状;最后分析马洛夫对殖民主义的家园建构三步骤进行的批判,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本论文对于马洛夫家园建构观的观点。第二章集中分析小说《忆起了巴比伦》(Remembering Babylon, 1993)中早期澳大利亚白人移民在建构家园的过程中对于澳洲大陆的原住民土著人的态度。马洛夫指出,早期的白人移民对于土著的压迫通常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暴力模式,主要表现为意欲除之而后快的直接暴力,看似温和友好但实质却是驯服同化,以收归己用为目的的结构暴力以及为殖民者的暴行开脱和辩护的文化暴力。对于这种充满了殖民色彩的模式,马洛夫予以了无情的批判和揭露,他提倡在澳大利亚白人试着建构家园的过程中采用一种“为他负责”模式,持此种模式的白人将土著视为一种本真的现实存在,白人殖民者应用爱心和宽容对其做出回应,彼此间建立起一种纯粹的、亲密有间的良好关系。第三章从生态的角度探讨了《飞去吧,彼得》(Fly Away, Peter, 1982)以及《柯洛溪边的对话》(The Conversations at Curlow Creek, 1996)这两部小说中宗主国移民对澳大利亚这片苍茫大地由“焦虑”到“顿悟”到最终“融合”的建构过程。马洛夫批判了“祛魅”自然观,认为其实质是用工具理性将自然完全纳入人类的框架之中,使之为人所用,满足人类的各种需要,本质上是一种人类中心主义的自然观,带有极强的功利性。他推崇“拥抱荒野”,认为持此观点者承认自然所具有的主体性,不再以人类自身的利益为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首要准则,以一种生态的、审美的眼光来审视自然,只有这样,澳大利亚人才能与这片土地建立起一种亲密的联系,成功建构自然意义上的家园。第四章着重研究《约翰诺》(Johnno, 1975)与《哈兰的半英亩》(Harland’s Half Acre, 1984)两部小说。在这两部作品中,马洛夫从文化入手探讨了澳大利亚文学艺术家如何通过表征澳大利亚实现象征意义上的家园建构的过程。作为一个前殖民国家的国民,澳大利亚的欧洲移民及其后代们在面对前宗主国文化时常常会有一种自卑感。马洛夫认为,澳大利亚作家和艺术家只有克服这种“文化自卑感”,努力发掘澳大利亚生活的意义,才能成功地表征澳大利亚,找到文化意义上的家园。第五章围绕《大世界》(The Great World, 1990)展开论述,在这部作品中,马洛夫综合探讨了澳大利亚人界定自我和建构家园的方法。他首先从存在的角度探讨了物质与精神两种把握澳大利亚的方式:以物质占有为基础的“澳大利亚梦”最终走向了破灭,而以精神把握为主的主人公却通过想象和回忆成功地与澳大利亚这片土地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和谐的关系,实现了本真的存在,找到了个体现实和精神双重意义上的家园。此外,马洛夫还通过主人公在二战的南亚战场上的经历对“澳新军团神话”(the Anzac Myth)这样的宏大历史叙事进行了消解,反思了澳大利亚民族的自我界定方式,对那种封闭的、狭隘的家园建构方式提出了批判,鼓励澳大利亚人放开怀抱,以开放的心态在“大世界”中建构自己的家。第六章“结论”部分通过对正文部分的总结,指出马洛夫小说中所展示的家园建构特点:首先他关注形而上层面的精神家园建构。和澳大利亚的首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特里克·怀特一样,马洛夫非常关注普通人的内心世界,致力于发掘平凡人背后不平凡的一面,描写了他们在追寻精神家园的过程中的种种挣扎与诉求。此外,马洛夫重视脚踏实地的家园建构,在描写家园建构的过程中,他反对脱离自己所处的时空、社会、民族等语境,他主张将对人性、灵魂和精神家园的建设等普世主题的关注牢牢地扎根在澳大利亚现实的土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