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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柯其人其思想都极为独特。他经常以独特的思维关注主流学术不屑谈及的领域,譬如疯癫、疾病、罪犯与性。《规训与惩罚》是福柯运用独特的历史方法——谱系学——写就的一部惩罚史,以此解构主流线性历史观对惩罚史的解读,最终体现了其对现代人自由问题的关注。 线性历史观驻足于起源的研究,起源具有同一性、高贵性与真理性。事物在起源时没有杂质,没有分化,处于最本真的状态,它与自身同一;事物在起源时处于价值的最高位,为事物设定意义的标准;起源是真理之所在。因而线性历史观认为,历史与逻辑一致,直线推进;人依靠理性能够发现历史中的规律,摆脱掉偶然性,最后达到完美的终点。可见,线性历史观以理性为基。反之,福柯的谱系学拒绝起源的研究,研究来源。来源与起源针锋相对,它具有断裂性、错误性与卑微性。在事物开端所发现的,不是依然保持着事物起源的同一性,而是各种其他事物的不一致,是不协调;历史的开端不具有高贵性,是卑微的;历史的开端根本就没有真理存在,有的只是偶然事件的外在性。因而谱系学认为,历史没有规律可循,而是权力斗争的偶然产物;历史永远没有终点,而是处于永恒的运动之中。权力来源于身体,可见,谱系学以身体为基。这样,以身体为基的谱系学破除了理性对历史的规约,历史显现出无限多样的可能性。 与线性历史观相对应的法律史是一部进步史,最终达到完全据理性而制定的法律,从而法治社会得以实现,人的自由得以保障。在君主专制时代,法律是君主个人意志的体现,它随君主性情而改变,没有丝毫确定性。酷刑制度就是当时法律特征的最佳体现,充满着野蛮、无序。这都是当时的法律还没有完全以理性为基础,法律中还充斥着偶然因素的缘故。在现代法治社会中,法律是人普遍理性的体现,它超越个人意志,具有确定性。监狱对罪犯的规范化改造即体现了这一点。所以,监狱替代酷刑是人性的胜利,历史的进步。反之,谱系学视域中的法律史不是进步史,而是权力斗争的记录,因而不管是君主专制时代的法律还是现代法治社会中的法律都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策略而已。所以,监狱替代酷刑不是人性的胜利,不是历史的进步,而是“从一种统治过渡到另外一种统治”。而且在现代法治社会中,身体被贬低,被视为不正常,需要受到理性的规范。监狱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