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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女性主义批评(ecofeminist literary criticism)是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一种新的批评潮流。它以生态女性主义哲学(ecofeminist philosophy)为哲学根据,再加上生态批评和女性主义批评的有力推动,从而成为一种独具特色的文学批评形式。本文拟就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进行研究。本文可分为以下几个部分:第一部分为导论。自20世纪90年代兴起之后,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在欧美学界发展迅速,成为新的文学研究热点。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在中国也开始崭露头角。本部分主要就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的界定、发展态势、在中国的传播情况进行研究。本文的创新点和研究价值也集中体现在对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的理论厘定和空间拓展上。第二部分正面研究生态女性主义哲学。本文认为生态女性主义批评是生态女性主义哲学观念在文学批评领域的渗透与扩展。生态女性主义哲学是危机时代的哲学研究,它在两个维度上进行哲学的建构:一个是批判性的维度:生态女性主义批判的锋芒直指父权制(patriarchy)的世界观,对其中蕴涵的人类中心主义(anthropocentrism)思想和菲勒斯中心主义(phallocentrism)思想进行揭露。妇女要得到解放,自然环境要得到拯救,就必须对父权制进行充分的批判;另一个是建设性的维度:生态女性主义理论家在对父权制进行批判的同时,着重发掘妇女与自然之间的内在联系。在生态女性主义哲学家看来,女性与自然之间的联系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被压抑和忽略了,生态女性主义哲学就是要重新发掘出它们之间的联系。第三部分阐述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的理论建构。生态女性主义批评产生于后现代的语境中,属于后现代主义批评形式中的一种,因此它对后现代主义思想有继承的方面,同时它与后现代主义思想又有分歧之处。最大的分歧就在于后现代主义坚持的建构主义立场是生态女性主义者所不能接受的。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核心就是为自然和女性立言。这个策略其实包含着三个相辅相成的层面。第一,为自然立言(to speak for nature)。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一个重要来源就是生态批评,因此它对生态批评有继承的一面,对自然的关注就是集中的体现。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的核心理念之一就是要为自然发出声音(voicing nature)。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认为,自然不是沉默者,它有自己的“语言”,但是人类通常都忽略了对自然语言的倾听,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就是要使自然的声音得以表达;第二,为女性立言(to speak for women)。女性主义批评的目的亦在于此,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将生态的维度加入到女性主义批评中,使得女性主义摆脱了一些理论上的困境,以往的女性主义理论总是处在一个悖论之中,那就是在破坏了男性中心主义之后,就把女性摆在了中心的位置。这不过是以一个中心代替另一个中心,也是一种压迫。生态原则的介入解决了这个问题。第三,女性为自然立言(women speak for nature)。首先,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女性与自然有生理上的联系,女性对自然的感觉也远比男性敏感,这是女性可以为自然立言的生物学基础。其次,女性和自然在父权制社会中都是受压迫的角色,它们都有推翻父权制的目标,因此女性就承担了为自然立言的任务。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家在解读文本中采取对抗性阅读和赞美性阅读相结合的方法,同时生态女性主义批评具有双重的研究视角、强烈的伦理色彩,开放性和对话性等鲜明的特质。第四部分是文本个案解读。本文选择的文本是劳伦斯的著名长篇小说《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借鉴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论文发现了一个切入文本的新角度,对小说的分析不再局限于批判工业文明对人性以及两性关系的破坏这个模式,而是更多的从女主人公的角度出发,分析工业文明对女性和自然的戕害。这种戕害包括对环境的破坏,也包括对女性的自然状态、女性直觉的破坏。论文的文本分析中除了肯定性地解读其中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也包括批判性的分析,发现小说中存在着对自然以及女性的贬低和误读,以及作者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人类中心主义和男性中心主义思想。最后是结语。在研究西方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基础上,本文认为,在中国的文论传统内接受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是一个新的课题。从已经取得的研究成果来看,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在中国还有很大的开拓空间,用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观点来重新审视中国的文学作品,将是中国文学批评的一个可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