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平民主义思潮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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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是中国历史上又一个大变革时期.当时各种社会思潮彼此交错、互相辉映。在众多社会思潮之中,平民主义思潮不容忽视.它上承晚清,下启当代,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平民主义”是英文“populism”的汉译名。在近现代中国,平民主义虽然是从国外传入的“舶来品”,但本文要论述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平民主义,却基本上是一种土生土长的中国社会现象。这不仅因为自古以来中国思想传统中蕴含着丰富的民本主义思想资源,更由于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平民主义观念与行为呈现出了浓重的“中国特色”。平民主义是五四后期风靡知识界的激进主义思潮,它以其浓厚的民粹主义色彩而成为五四民主思潮的时代思想特征。  本文共分为五个部分,试图对平民主义这一概念予以诠释,对平民主义思潮在清末民初的传播情况作一个纵向梳理,间插各个时期代表人物对平民主义的理解,以期展现这一思潮的全貌。  一、“平民主义”释义。“平民主义”是英文“populism”的汉译名。在政治学中,平民主义是一个极为含混不清的概念。根据《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对这个概念所作的阐释,Populism可以有几种不同的翻译方法,比如,可以译为人民党主义、民粹主义、民众主义以及平民主义等等。本文所论平民主义,其思想主张的含义,概括而言,不外是一种与精英政治(权威主义)相对的群众主义,与经济自由主义相对的平均主义,与个人主义相对的怀恋某种传统共同体生活的集体主义。或者更笼统地说,就是以“民”为“粹”,重视民众,推崇民众,在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迎合下层民众的需要。作为一种新的民主思潮,平民主义兴起于欧战终结、尤其是五四运动之后,它是新文化运动中的民主思潮在五四后期社会主义、民粹主义和乌托邦主义语境中的激进化产物,以其浓厚的民粹主义色彩而成为五四民主思潮的时代思想特征.中国自古以来就蕴含着丰富的民本思想,民本思想在封建社会“二律背反”的条件下没有能够实现维护小农经济的目的,但它对于中国历史的发展却产生了一定的积极作用。“民惟邦本”这个思想命题在近代中国被注入了新的理论内容,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重要思想武器。  二、维新派思想中的“平民主义”因素。1840年的鸦片战争,把中国推上了近代化的历程,同时翻开了中国民主思想史上崭新的篇章.鸦片战争以后,西方近代社会政治学说传入中国,对传统民本思想向近代化的演变起了催生作用,“民主”一词也渐渐具有了新的含义。到戊戌维新时期,酝酿已久的民主思想,在国家存亡的紧急关头已趋于成熟,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维新派掀起的以救亡为主要目标的变法浪潮,给人民带来一次民主思想的洗礼。在这一部分,笔者以康有为、梁启超、严复、谭嗣同为例,介绍了他们思想中的“平民主义”因素。  三、革命派思想中的“平民主义”因素。戊戌政变后,随着清政府腐朽本质的日益暴露,救亡要求逐渐具体化为建立民主政治和推翻满清政府的要求。西方近代民主学说正是在此背景之下更为世人所瞩目。这些西方近代民主学说一传进中国,就在思想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人们以此为武器开始武装自己,民主革命的思想开始居于主导地位。1903年以后,革命遂取代改良上升到思想界的主导地位.至此,近代民主思想已基本成熟。笔者在此,先介绍了邹容、刘师培的民主思想,然后重点对孙中山的思想进行阐述。孙中山是中国近代提出完整、彻底的民主思想的第一人,他不仅从主权、治权、人权这三方面规定了民权的内涵,更确立了五权宪法来保障人民的权利,象征着当时民权理论正趋于成熟.  四、平民主义思潮的兴起.1911年的武昌起义推翻了满清封建王朝,建立了中华民国。民国的建立,并没有给人民带来自由和民主,也没有给国家带来独立和富强。一批年轻急进的民主主义者在怀疑和思索中慢慢觉醒、成长,勇敢的挑起了反对专制主义的重担。他们发起了新文化运动,进行了一场空前激烈而深刻的思想革命,给中国民众带来一次前所未有的思想启蒙.正是在此背景之下,平民主义思潮在中国慢慢兴起.在这一部分,笔者依次介绍了平民主义思潮的发生、发展历程,平民主义思潮五个不同层次的内容.第一,德谟克拉西的含义不再限于政治,而是扩展到经济、社会、文化、教育等领域.第二,自由”、“平等”、“博爱”的口号里加进“互助”、“劳动”的内容.第三,认为现代德谟克拉西就是要反对资本家的剥削和资本主义制度,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第四,德谟克拉西当作反抗强权、追求解放的旗帜。第五,提出若要真正实行德谟克拉西,就应建立平民政府。“平民主义”思潮的深入传播,推动了平民教育、平民经济思潮的产生与平民政治、平民文学思想的发展。笔者通过对平民教育、平民经济、平民政治思想、平民文学的介绍,以此反映人们对德谟克拉西认识的发展,及民主主义思想的衍变,“平民”和德谟克拉西联系在一起。所谓“平民主义”也就是下层人民的主义。  五、李大钊的平民主义思想。在这一部分,笔者首先简要的介绍了李大钊的生平,然后依次阐述了李大钊平民主义思想来源、李大钊平民主义思想体系、李大钊平民主义思想特点、李大钊平民主义思想实践以及对李大钊平民主义思想的评价。李大钊从民本主义到无产阶级民主思想的发展,大约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唯民主义”——“民主主义”——“平民主义”。李大钊认为平民主义是世界的潮流,时代的精神;平民主义不仅是一种政治制度,而且是一种人生哲学;平民主义的真精神是“自由政治”;工人政治是“纯正的平民政治,真实的平民政治”。李大钊的平民主义,代表了五四最激进的民主思潮.它以平等的最大化为首要价值目标,追求人的政治经济社会全面解放的、平等自由的大同乌托邦,以废除政治和大众自治的平等理想国为终极目标.他在民主观上从自由主义到平民主义的激进转向,表现了其由精英民主主义而民粹民主主义、由宪政改革而社会革命的思想演变.平民主义作为一种超越西方自由秩序的完美主义民主理想,表征着李大钊寻求非西方的新现代性典范的尝试,并且预示着中国现代化运动超越市民革命的激进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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