皴法是中国山水画最基本的语言元素,是经过历代画家的努力而独立出来的艺术程式,也是山水画家情感表述的主要手段。所以探寻石涛山水画法,皴法应该作为最直接的元素和对象,而他的著作《画语录·皴法章第九》则为我们提供了最好的入门路径。正是在《画语录·皴法章第九》中有关对“皴”的诠释,使石涛的皴法及其风格具有了独立性和学术性。皴法不仅与自然山川相连,而且与艺术的本质“一画”相关。自然山JlI有其本身的艺术特质,自然山川、皴法与“一画”是一个相互关联、相互作用的整体。从这个整体中去理解皴法,才能理解皴法既是一种技术,又不能脱离宇宙和绘画整体,具有皴法的“一画”,与艺术整体的“一画”,相连相生,这才是皴法的真谛。石涛作画提倡“无法而法”,满纸笔墨纵横飞舞、墨色纷披、恣意纵横,他的画可用“躁”、“粗”、“奇”、“野”、“质”这几个词来概括,然而画面“形”虽乱,但“神”并不乱,而且这种理念在其花鸟画中,也得以更好的延伸。这种对水墨艺术的丰富性和延展性,来自石涛的内心世界,他内心世界的矛盾与平静、希望与失望、得意与落寞、天真烂漫与孤僻,俨然成了他艺术创作的动力源泉。石涛变幻莫测的画风以及他画中各种各样的皴法只是一个外在世界的展现样式,展现样式的来源确是他富丽堂皇的内心世界。艺术来源于生活,艺术也来源于内心,生活与造化,性情与心性,是艺术的载体也是艺术的本体,生发于混沌,遵从于内心,才可能是一个水墨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