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提尔问题带来的影响是让我们重新思考关于知识的定义。强健的德性认识论通过强调行动者的认知成功归因于其自身的认知能力,能够回应这一问题。但强健的德性认识论在解释证言知识的时候却遇到了困难:一方面,如果强健的德性认识论者承认在某些情形中有证言知识产生,这意味着德性条件在一种很弱的意义上使用,那这样就会迫使我们承认某些盖提尔案例中的行动者也是具有知识的;另一方面,如果强健的德性认识论者否认证言知识的存在,这意味着德性条件在一种很强的意义上使用,此时我们能够回应盖提尔问题,但这造成了与证言认识论的直接冲突。问题在于,我们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情形下的确有证言知识产生,此时如果我们否认证言知识的存在,就会陷入一种怀疑论的立场。强健的德性认识论由此陷入了一种二难困境。普理查德和凯勒斯特拉普认为,强健的德性认识论之所以陷入一种二难困境的原因在于它在本质上是一种认识个体主义,这种认识个体主义无法确保行动者获得一个安全的真信念。基于此,普理查德在一种弱版本的德性认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诉诸安全性条件以解决当前的问题。相比于这种诉诸反运气条件的策略,笔者更倾向于“重释德性条件”。因为如果我们仅仅诉诸德性条件就可以满足普理查德所说的反运气直觉和能力直觉,相比之下,这一路径在理论层面上更加简单,这符合奥卡姆剃刀原则。但目前而言,知识论者在重释德性条件上所作的尝试都存在一定的问题。笔者认为,重释德性条件的关键在于如何理解所涉及的认知能力。格林的“延展的信誉理论”能够帮助我们理解认知能力这一概念。相比之前的信誉理论,它不再局限于一种认识个体主义的立场。与这种延展的信誉理论相对应,我们在定义知识的时候也应该认可行动者之外的因素对于其认知成功的贡献,这一认知成功应该归因于形成相应信念时所运用的认知能力,无论这一能力来自行动者自身,还是也包括其他的行动者。尽管这种解释与强健的德性认识论存在很大的区别,但这保留了德性认识论的基本精神——通过认知能力解释行动者的认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