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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代生态学观点看,荒野是人类最初生命的源泉,是生命演化进程的历史博物馆,是人类根之所在。从远古时代到工业时代再到生态学时代,在对待荒野的态度上,人们经历了这样一个路线:敬畏——抛弃——呼唤和谐。每一步的跨出不仅仅意味着荒野遭遇的改变,更显示着人类社会发展的偏颇和纠偏的轨迹,当然在这一颠覆和反颠覆的过程中,又包含了人类难以承受的沉重与伤痛。
荒野是一个整体的生态系统,它孕育着无数的生命。在荒野中,每一种生命都占据着特定的地位,都以自己的生命固有的形式诗意地存在着,它们对于维护自然的完整、稳定和美丽具有不可代替的“元”功能。生态批评作为视野更为宏大的文学批评竭力追求着永恒的完整与和谐,荒野无疑代表了生态批评所追求的完美。
在我国古代文学中,有一株魅力四射的奇葩——《聊斋志异》,它是村野文人蒲松龄一生的结晶。在我看来,蒲松龄与《聊斋志异》之间的深层奥秘,可能就在其与荒野的血脉相连。有着浓厚荒野情结的乡间文人蒲松龄一生追求功名而不得,“青林黑塞”却让他找到了表达生命形式的契机,最终成就了《聊斋志异》这本古代文学史上的第一部绿色小说,作者自身的心灵也从荒野精灵中得到了慰藉。狂妄的现代人把荒野作为取之不尽的物质生产资料库和无休止排放的垃圾场,却忘了那片土地是他们根之所在。现代人取得辉煌物质成就的同时在却在精神的天空中迷失了方向,生命仅仅成为获取物质目的工具。也许,只有回望荒野,善待每一个生命,把根扎在大自然的土壤之中,才能找到重返精神家园的悠悠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