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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下“欧风西雨”的影响下,西方翻译理论话语几乎主宰了中国翻译学,中国传统知性体系因此受到批评、冷落和边缘化。国内学者在思维方式上逐渐向西方靠拢,使得真正具有中国特色的象思维,也就是从“象”的角度去认识事物、分析事物的思维方法被长期受到忽视。本文探讨了中国传统哲学的认识形态---“象思维”的独特魅力以及运用象思维来指导和研究深受象思维影响的中文与西方语言之间的翻译。“象思维”作为传统中国文化的哲学形态与本体,是一种蕴含哲思理性和灵性的诗性的思维方式,也是最富原创性、深邃性、体验性的思维形式。它不仅化繁为简,化抽象为生命形态,具有诗意思辨;而且又不止于“形而下器”,而是由器识道,由象致知,既具有诗意的虚化,又有严密的哲思思辨。象思维是依循可见之象与不可直接辨识之象外之象的这种隐秘关系进行观照,在诗性联想中趋向“天人合一”或主客一体之体悟的思维观照。故文本语言之象的辨识方法应该是剖开表面杂乱无章的语词表层,深入到语言内部,从中挖掘出深藏在语词之象背后的意象和意旨。以居于象中,超乎象外,最终把握对象外之意的理解方式,开启一种新的阐述之道。本文阐释了“象”与中国哲学、诗学文论的关系,揭示了其深邃的本原性内涵。结合目前国内“象思维”研究的发展现状,对象思维及其特点进行了初步的探讨。象思维与第二代认知语言学派提出的隐喻思维形态存在一定的联系和相通之处,故本文将认知语言学对隐喻的研究及相关理论作为参照维度,通过对比参照研究充分发掘象思维蕴含的东方文化精神。本文进而围绕《红楼梦》中象的表征形态,深度探讨象思维对于汉译英翻译的启示及其在翻译领域的研究价值。在《红楼梦》的情节发展和主题显现过程中,象作为浓缩的元素符号传递了无限的意蕴,物象与人象的映射充分体现了作者的主观意图,因而对象外之象的探求构成了作品的极致,使作品获得了无限的生命力。从可感之象到象外之象的递升跃迁,使得象思维观照下的翻译活动相应地具有体验互动性和主体性。首先,涉及天、地、人以及万物之象的可感之象,来源于主体与外部客观世界的互动,是人体感觉器官作用的结果。通过译者与文本的互动,译者要走进作者创作的世界中并体验作品所呈现的社会现实,在译入语中还原象的本源意义,使不同文化体验中的象具有异质同构性;其次,对于超出外在形象之象的把握,需要在可感之象的基础上进行发散式联想和诗性思辨,这就赋予了译者主体创造性,译者可在适度范围内发挥主观能动性,用译入语创化原文的象,实现原文与译文的动态对等。然而象是多姿多彩的,又受到不同民族生活环境、思维方式、文化传承等差异的影响,势必给翻译带来很多问题。为了使语际间的象成功地实现转化,译者需要凭借其诗意的混沌性和模糊性,正可以在‘物我两忘’中进入‘天人合一’的视野和境界,使译本与文本呈现的象相契相合,使外在有限之象与终极意义相吻合。最后本文选取《红楼梦》中金、玉、花、草等象的汉英互译文本进行分析,说明在体象的基础上运用象思维进行想象思辨升华的过程,构建既不失异域文化风采的象又准确传达包涵富赡意义的译文,努力实现和谐的译作。综上所述,作为中国文化和哲学之根的象与象思维具有直观体验、思辨悟性等特质,对西方偏重逻辑分析的概念思维是一种补充。只有保留了中国文化的认识形态,理性地认识“象思维”的本体论和认识论知识体系,自觉地运用“象思维”进行翻译实践,才能铸就完美的译作。希翼从象思维角度研究象的翻译能将其智慧体系、价值观展示给其他国家的文化群体,使他们认同我们东方文化的无穷魅力与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