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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新编》在题材、人物、文体、创作方法、审美形态甚至整个小说观念上呈现出不同于《呐喊》、《彷徨》的特征。本文主要以《呐喊》、《彷徨》为参照,把《故事新编》看做一个“异”来研究。“异”不仅是一个概念,而且是一种研究视角和方式。
本文主要从三方面分析论述《故事新编》之“异”。一是独异个人之异。独异个人谱系是鲁迅小说中非常重要的一类人物形象,它贯穿了鲁迅的全部小说。如果把《呐喊》、《徬徨》、《故事新编》看做是一个过程,《故事新编》中的独异个人谱系又有了异变。
与大多耽于思想,弱于行动的《呐喊》、《徬徨》中的独异个人相比,《故事新编》的独异个人的行动能力或者是实行能力更强,甚至可以划分出一个行动谱系,而且出现了合作——团队意识。《故事新编》中的独异个人的另一个重要异变是他们的意志力更强大,意志更坚强。与之相比,《呐喊》、《彷徨》集中的独异个人大多缺乏坚强的意志,以至他们的思想和行为绝大多数都处于“逆转”状态。二是女性形象之异。首先表现在女性美的发现上,包括女性身体美、容貌美和精神美的发现;其次是女性能力的增强,主要是创造力和自主性的增强。但在文本的隐性层面,又揭示出女性生活的缺失和自我意识的缺乏,因此隐性文本和显性文本形成一种张力。三是叙事视角之异。《呐喊》、《彷徨》是站在启蒙立场、多用知识精英的视角审视农民和包括自身在内的各种知识分子的弱点。《故事新编》在启蒙视角和反思历史文化的立场上,更多的植入了乡愚视角。乡愚视角是一种以下视上的视角,体现了一种从下往上的观察世界的方式。乡愚视角的重物质性倾向,体现着鲁迅从另外一个向度对于物质与生存、民间与启蒙、国民性等问题的再思考。乡愚视角误读与错讹的特点潜藏着作者的一种叙事智慧和解构意识,乡愚对历史事件、人物的误读,其实是作者本人有意误读的思维方式。乡愚视角夸张、肢解、变形或者随意联想的特点也与古今杂糅、油滑的创作方法相契合,甚至二者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