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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是《庄子》思想中的一个关键概念,它不但是中国历代阐释者关注的重点,亦在一百余年来的英语阐释语境中呈现出不同的形态。本文拟以“游”之观念在中国古代注疏和英语译释中的经典个案分析与比照为基础,努力呈现、拓展与深化《庄子》之“游”在当代的跨文化释义空间。本文共分为五个部分:第一章为绪论,对选题原因与意义、研究现状、研究方法与写作思路进行限定和说明,并对《庄子》内篇中出现的“游”字进行基本考证、分布统计与本文梳理。第二章为《庄子》之“游”的历代注疏阐释梳理,首先对《庄子》在中国历朝历代的注疏阐释脉络进行综述梳理,随后围绕郭象、支遁、林希逸三家经典阐释进行个案分析。郭象的解读侧重于“适性”而“逍遥”,呼吁士大夫接受自己的社会身份;支遁的解读对郭象之说进行了反驳,指出“游”是去除个人世俗欲望、不为物所累的解脱,这种观点与佛家“即色观”相通;林希逸的解读是理学思想的解读,他认为“游”就是随顺“天理”而得到的“自得其乐”的状态,告诫人们在面对世俗磨难时要保持乐观豁达的心态。第三章为《庄子》之“游”的英译阐释梳理,首先对《庄子》在英语世界中早期、中期、近期的翻译阐释情况进行综述梳理,从中择选理雅各、华兹生、吴光明三家具有代表性的个案进行分析。理雅各结合儒家“乐”说与基督教经验,将“游”定义为在上帝式全知全能之“道”的引导下所获得的享乐;华兹生从对庄子文本的文学性解读出发,指出庄子的“游”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漫游,体现了庄子对社会、文化和语言的反叛性及其个人的浪漫性;吴光明从现象学角度出发,通过异化的翻译策略,阐释出“游”既“超越”又“回撤”、既“严肃”又“轻松”的悖论性统一特点。第四章为“游”之中英阐释个案的对比分析。中国历代注疏大多侧重于阐释“为何”而“游”,将“游”解读为一种主观的心灵修养的结果;英语阐释中的理雅各说与之相似,而华兹生与吴光明两家则更侧重“如何”而“游”,在不同维度上对注疏阐释进行了补充。华兹生与吴光明之翻译回到“游”之基本形态,将其意义具象化;华兹生关注到了庄子与其文本的深层次互动,指出“游”的自由与反叛性,拓展了“游”的意义;吴光明对“游”既对立又统一的双重意义进行了深入探讨,指出其悖论性统一的深层意义机制。反观理雅各之阐释理路近似于林希逸之说,但却加入了基督教色彩;中外不同的阐释之间互证、互识、互补,使“游”之观念内涵得到了丰富和深化。最后一部分为结语,在前四章的基础上进行归纳与总结,指出中国经典注疏和英文译本都是在各自不同历史文化语境、不同接受屏幕下所作出的阐释,将之共同融汇,可为“游”之跨文化阐释提供多元而多维的深广释义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