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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来对藏地的书写,是以藏地文化变迁为主轴,突出对藏地文学真实性的追寻,对“有生命的共同体”的祈愿,对藏地现代性的反思等,这也因此具有了“民族志”的性质。虽有学者介入此话题,却留有较大延伸空间。正因为如此,笔者借鉴文学人类学的研究方法,以时间为序,细读阿来的小说以及其他作品,呈现藏民族从古至今的社会文化变迁史,并从作家的主观能动性角度,深描阿来民族志书写的情感追求,从中揭示作品体现的独特文化价值与审美价值。具体如下:第一章:“民族志”书写的文本呈现。王铭铭认为民族志创作者对社会文化的表述离不开基于三种关系的阐释。纵观阿来的文学创作,发现有部分小说和非虚构作品,具有民族志的特征和价值。以时间为序,主要以人与人、人与物、人与神(佛)三个维度为切入点,探寻阿来对本民族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制度、地理风物、价值观念、生产生活、宗教信仰的动态呈现。作者把这些文化素材或以文化背景融入作品,或以文化片段的形式直接插入作品中,使作品具有了民族志般的文化记忆功能。第二章:“民族志”书写的情感理路。从追求藏地文学“真实性”、消除民族隔阂以构建“有生命的共同体”以及现代性反思等角度阐释阿来民族志书写的情感追寻。面对藏地文学市场上存在的文化误读现象,阿来期望以自己的创作实现文学上的“拨乱反正”。他借鉴人类学的写作方式,在“田野归去来”间积累真实的写作素材,并以主客位相结合的视角客观地对其进行解读,从而避免了文化误读。唯有消灭文化误读,正视本民族的历史文化发展进程,才能对外实现与不同民族间的沟通、交流,从而构建“有生命的共同体”,并从传统与现代的对照中实现对本民族内部的现代性反思。第三章:对阿来“民族志”书写的反思。文学的日益边缘化使作家们开始借用其他不同学科的方法和观念,以期重塑文学的创造力和生命力。阿来以阿坝嘉绒和甘孜康巴为叙述空间,追溯民族历史文化记忆,并以发展的眼光记录下地域民族文化的变迁,实现了对地域民族文化的深描。他又不仅仅沉醉于对地方和民族的表现,而是以此为窗口,从特殊走向普遍,使其作品深具人类性关怀。“民族性”与“人类性”的结合以及对藏民族社会文化从古到今的历时性叙述进一步丰富了藏族文学的表现维度。当然,其民族志书写并不是完美无缺,也存在一定的缺陷与不足,如:由于阿来本人对教职人员的质疑和不信教的价值取向导致其作品对宗教内在精神的揭示不够,对史料的过度引用造成其部分作品的历史真实性与文学性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