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元伦理学的开山之作,《伦理学原理》的一个重要的贡献是明确地提出了内在价值的构想。但是,内在价值是如何可能的?这是至今仍争论不休的问题。本文依据《伦理学原理》以及相关文本,重构了G·E·摩尔对内在价值的具体论证,从而一方面回应当代价值论者对内在价值问题的诸种争论,另一方面尝试着更清晰地勾勒摩尔内在价值理论的完整轮廓,以期进一步审视该理论在当代伦理学语境下的真正意义。文章首先结合摩尔的直觉主义的立场和有关自然主义谬误的批判,分析了内在价值(intrinsic value)的不可分析性:内在价值作为非自然属性并不依附于某些自然属性,而且作为评价属性的内在价值也无法建立在某些事实性的属性、事实和事态之上。如此,内在价值的载体就既不能是某种抽象的属性、未获得的事态,也不是与行为者相关的某种抽象事实,更不可能是某种具有独特性或历史重要性的具体事物。接下来,我们在澄清“何种事物在何种程度上具有内在价值”的问题之后,进一步说明了内在价值如何存在的问题。摩尔以依附原则来阐明内在价值必然依附于事物的内在属性,以绝对孤立法来鉴别内在价值与工具价值的差异,以有机统一原则来澄清整体的内在价值并不等于各部分的价值之和。与此相应地,本文还审视了某些研究者对摩尔内在价值构想的几种质疑,并据此认为,这种内在价值尽管本身并不具有连贯性,但却预设了其与外在价值之间的某种连贯性。确而言之,内在价值就是依附于事物内在属性的非衍生价值,并且等价于最终价值;而作为手段的价值(即工具价值)则是由内在价值衍生而来的,并且等价于外在价值。最后,至于“我们应当怎么做”的问题,我们认为,正当的行为就是最大化内在价值的行为。由此,内在价值成为行为规范性的唯一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