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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梁一代,宫体大昌。萧氏父子居人君之位,雅好斯文,奖掖文士,在梁代文坛尤其是宫体诗的兴盛过程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梁武帝萧衍统治时期,经济日益繁荣,政治相对稳定,崇儒尚佛带来社会的安泰,此为宫体诗兴盛的大环境;思想兼容并包与“更造新声”又给了当时文学自由发展的空间,此为宫体诗兴盛的小氛围。它们共同铺就了宫体诗赖以栖息的温床。昭明太子萧统作为折中派领袖,有着守正趋新的文学思想。尽管萧统没有直接提倡重娱乐、尚轻艳的文风,但其“踵事增华”、赏玩娱乐的新变审美观却为宫体诗大兴于梁代后期文坛起到了蓄势引导的作用。萧纲、萧绎在批判守旧派理论的基础上,为重娱乐、尚轻艳的文学潮流树立起具有革新意义的理论观念,为宫体诗创作寻求到了合适的内容与形式。
宫体诗在内容与形式上有着独特的风貌。在内容方面,宫体诗以“艳”与“情”为重点。宫体诗写“艳”,女性的欲笑还羞、欲言又止、眉目传情、扭捏作态是诗人所极力欣赏的内容;在写女性美艳的同时,突出女性对异性的挑逗与诱惑,这种挑逗与诱惑将诗的重心导向男女艳事。宫体诗写“情”重在展示描摹,而非真正的抒情。宫体诗中的“情”与一般乐府民歌中的情存在诸多差异,乐府民歌写情出自对生活情感的真率表达,是为情而造文,而宫体诗写情出自观赏品鉴心理,是为文而造情。宫体诗在内容方面的特点与南朝体物潮流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形式方面,宫体诗有“丽”与“巧”的特点,包括辞藻的华丽与韵律的流丽,对仗的工巧与结尾点题之“巧”等。由于内容方面“艳”与“情”的千篇一律,宫体诗必须借助形式上的“丽”与“巧”来追求陌生化的效果,而且这种“丽”与“巧”也确实在平铺直叙中掀起波浪,增添了宫体诗的风格魅力。
宫体诗在理论方面挑战传统,“与时俱进”,冲击了传统的儒家诗论;在创作方面,它以绚烂多彩的形式写出独特的“情性”内容,实现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情灵摇荡”,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和艺术效果,成为中国古典诗歌史上的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