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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斯·卡罗尔·欧茨(1938—)一直在美国文学界享有盛名。她并非仅因为作品浩如烟海而蜚声文坛,更确切地说,是其作品取材之广泛、立意之深刻、见地之中肯为她赢得广泛认可与赞誉。欧茨在作品中不断藉以母女关系来探讨当今社会女人的角色是什么。在母女关系中,母亲与女儿都不可能成为完全分离的个体。女儿试图与母亲分离的过程实际是重新解读母亲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女儿极有可能将母亲的经历融于自己的生活。尽管这种融合有各种各样的形式,但其新作《妈妈走了》(2005年出版)将母女关系诠释地淋漓尽致,该作是女儿经历艰难分离之痛后认同母亲从而获得真正自我的生动写照。本论文试图从精神分析女性主义的角度入手并结合大量的文本分析,进一步探讨《妈妈走了》中的母女关系主题,揭示并论证女儿在获得真正独立自我之前,与母亲经历“共生”、“分离”并最终走向“认同”的过程。除引言和结论外,全文包括三章。引言中简单介绍了欧茨在创作生涯中对母女关系进行不断探讨的努力,其女性主义意识的发展完善,以及评论界对《妈妈走了》的关注。为了深入解析该作品中的母女关系,本论文以精神分析女性主义的部分观点为理论支撑展开对文本的细读,其中心理学家唐诺·温尼考特和精神分析女性主义学家南茜·乔德罗的“客体关系”理论尤为重要。第一章主要分析了母女之间建立共生纽带的重要性。一方面,共生关系所包含的人文性和深刻心理内涵对女儿的成长具有重要意义;另一方面,共生使母亲获得了自我满足,有助于母亲自我价值的实现。对于女儿,与母亲的共生依赖贯穿于其从婴儿到成人的整个历程,这种依赖的缺失可能导致一些成长问题。小说中,格文幼年经受丧母之痛,共生的纽带被生生切断,这一沉重打击严重影响了她的心理健康发展,不仅持续地影响其健康人格的形成,关于爱情婚姻的价值观和自我身份的追寻,甚至影响到她对下一代—女儿们的教育。尽管缺乏与母亲的共生关系会阻碍女儿的成长,但过度的依赖会导致女儿难以与母亲分离,从而妨碍女儿独立自我的形成。第二章着眼于女儿与母亲分离这一必经阶段,探讨女儿寻求“客体”必要性。随着女儿日益成熟,分离逐渐演化为心理独立需求。小说中克莱尔的女儿莉莉娅正值青春反叛期,迫切要求改变对“母亲”这一客体的依赖。此外,在父权文化统治下,母亲这一角色被赋予了双重属性—母职的传递者和父权的支持者。鉴于此,女儿与母亲的分离实际上是冲破双重压迫,具备双重涵义:一是走出母职困扰,二是摆脱父权统治。第三章重点阐释了女儿如何在认同母亲的前提下享受女性友谊并获得完整自我。经历分离的艰难之后,女儿开始重新省视母亲在她们追求独立过程中的作用。克莱尔,作为女儿,从母亲的庇护中走出来,摆脱母职困扰,享受职业乐趣,最终赢得在家庭和社会中的独立;同时,身为母亲,她更能理解认同自己的母亲,这反过来激励她努力去做一个好母亲,引导孩子的自我完善。尼基搬回母亲的家,体验母亲的生活方式,逐渐趋于认同母亲,最终也获得了完整自我的独立与睿智。值得一提的是,在追求独立自我的过程中,女性之间也建立了女性联盟,共享女性友谊。可以说是在认同母亲的前提下,女儿最终获得了独立型的完整自我。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母女关系一直是欧茨关注的话题,欧茨的女性主义意识在《妈妈走了》这部作品中彰显无疑,该作品堪称欧茨通过母女关系展露女性主义创作意识的代表作。女儿要获得完整自我须经历与母亲共生、分离和最终认同三个阶段,女性独立自我意识的建立是在认同母亲的前提之下,这也是女性独立意识建设的一种新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