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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济慈是英国19世纪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之一。济慈不但具有天才,而且笔耕颇勤, 著述甚丰,先后出版了三部诗集,给世界文学宝库留下了珍贵遗产,对后世的诗歌创作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作为一名浪漫主义诗人,济慈身上有着许多不同凡响的独特之处。这些独特之处并不在于在所有伟大的浪漫主义作家中他出身最卑微、受教育最少、最英才早逝这些外部因素;而在于他对诗歌精髓的独特感悟和诗艺创作的独特方法。在其不到十年的诗歌创作实践中,经过艰苦探索和不懈的追求,济慈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而鲜明的诗艺个性和创作标准。《心灵颂》等六大颂诗的创作及通感意象的广泛使用便是最为突出的一例。《心灵颂》等六大颂诗创作于1819年4~9月。“六大颂诗各有主题,首首可颂”,(王佐良语)并被公认为济慈最为重要最成熟的著作。这些颂诗不但内容丰富多彩,各自成篇,而且又相互依托,浑然一体;既是一统其诗歌主题思想的召唤,又是对这些思想坚定的冥思。这些思想包括:爱情、艺术、诗歌、痛苦和自然界。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这些颂诗所表现出的感性美及其蕴涵丰富的感官意象。在所有的感官意象中,最富魅力和表现色彩的当数那些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的通感意象了。英语上的synaesthesia 或synaesthetic imagery是一个心理学,语言学及修辞学术语,汉语上一般称为“移觉”或“通感”。受一种感觉的刺激而产生的与另一种感觉相关的心理感知效果的过程,就叫通感。克里斯·波尔蒂克博士(Chris Baldick)认为通感就是各种感觉印象的混合,其中一种形式的感觉可以恰如其分地用于指称另一种感觉。意象是指运用多种描绘性的语言对官能感觉进行的再造而已。通感意象,即是一种能够被其他另外某种感官感觉到的,但是原本仅能被某个特殊感官去感觉的意象结构。它仍然以通感为主体与另一个有意象特征的词语连用而构成。由于大多数的通感都是与意象连用,所以很多时候就干脆被称为通感而已。本文为了研究的准确和方便,故采用通感意象一语。济慈《夜莺颂》中的embalmed darkness (第43行)可作一例。Darkness 这个意象原本只能用视觉去感受,但诗人用embalmed“温馨、幽香的”这个仅能被嗅觉感觉得到的词来修饰,这样便构成了一个视嗅通感意象。<WP=5>济慈颂歌的通感意象已跳出了心理学范畴,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创作手法和诗艺形式。虽然其他诗人也间或用此手法创作,然最得心应手者非济慈莫属。济慈颂歌中通感意象的运用,使读者耳目一新。它从改变人们惯常的审美视角入手,将人们因过于习惯和无感觉的自动化而变得麻木、迟钝的各种感觉能力重新激活,共同协作相互调和,以延长审美过程和最终获得审美愉悦为目的。济慈颂歌的通感意象不但具有深远的修辞作用,具有其自身的心理与认识基础,更值得研究的是这种新颖创作手法与形式主义文论所倡导的“陌生化”理论之间有着极强的理论与实践的应和关系。对济慈颂歌中反复出现的通感意象理据的考察,离不开探讨同期浪漫主义诗人此方面的观点,研究其心理与哲学依据,但重点还是围绕它与陌生化理论间的关系。纵观近年来国内外的济慈研究,多以其诗歌的主题和内容为主,注意分析其诗歌的现实性和社会性。对颂歌的研究也主要集中在其深层主题思想上。所以对济慈颂歌的通感意象及其理论基础的研究,如果说未能填补一项研究空白的话,但至少将有助于揭示其诗歌美学的魅力,对现代诗歌的创作和欣赏带来些许启迪和指导意义,这正是本论文写作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