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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试图对围绕“巫术”建构“教会”的社会机制进行探讨。存心慈善会以“百年存心”作为社团符号,以存心善堂自清末成立伊始所参与的社会慈善、社会救助事业为切入点,建立涵盖社会各个福利侧面的实体机构,以历史传承和新型慈善作为在当下的发展策略,通过政府部门登记来获得行政上的合法性地位。加上其吸纳的五万多会员,以及定期实施的社会救助,突发事件时的积极应对手段,都使得存心慈善会逐步成为潮汕地区首屈一指的新型民间慈善机构。而在其内部,通过大峰祖师信仰而形成了香花派的佛事与“白衣派”的法脉传承,这种信仰为善堂提供了稳定的信众来源和持久的吸引力、凝聚力,而定期举办的佛事、开乩等则是营造庙宇热闹、祖师灵验的手段。“白衣派”的传承已经延续到了第五代,在家人做经师,为死者超度做法事的传统,也为善堂提供了可靠的经济来源。围绕大峰祖师信仰,经师参与庙宇的经营、陵园的丧事,而祖师庙里的乩师,则以传统巫术中的一种——扶乩,通过乩文,作为维持祖师参与堂务管理、为私人解疑答惑的途径,这种“圣谕”或“神谕”,能够凝聚一批核心信徒,并围绕这些核心人物,逐步向外扩散。因此,在存心慈善会的实践中,存在着理事会——会员的纵深型管理体系,以及金刚上师——信众的同心圆式信仰模式,金刚上师/会长、理事/经师、部门负责人/乩童,这两套运作逻辑并行不悖、相互交织。作为宗教社会学中的一个经典命题,涂尔干认为无法围绕巫术建立起道德共同体,但是在存心慈善会的实践中,却发现巫术与民间信仰的表达方式相结合。基于大峰祖师信仰而建立的民间信仰组织,通过新型管理体系、慈善的社会进路,正在力图淡化宗教背景,以慈善来进入社会。本文所要探讨的一个核心,即如何利用巫术及其实践方式,形成一个信仰团体。这种“巫术”建构“教会”的社会机制,是否具有普遍性和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