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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世纪以来,悠远而绵长的中国传统文学之河,已不可避免地被强力拥入的异域狂潮,冲开了封闭的闸门,从而在与外来文化全面比较和碰撞中,由孤立走向开放。五四时期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个十年,正是这一过程的发轫阶段和关键时期。在这十年中,西方现代主义戏剧思潮,以空前的规模掀起了中国现代戏剧的第一次高潮。作为“舶来品”,话剧的这一“十年”,正是其吸收现代西方戏剧文化,改革中国传统戏剧,逐步确立自己品格的十年。中国戏剧在探索中逐渐逼近世界文学发展的总潮流,获得了新的艺术生命,走向真正意义的现代化时期。 在众多的现代主义戏剧思潮中,表现主义戏剧思潮是兴起较早、影响较大的戏剧思潮。表现主义作为一种高度强调自我内心表现的文学艺术潮流,以植根于自我解放的反抗气质、源于自我心灵的创造精神以及基于自我表现的审美视角,在中西对话空气相对自由的五四时期进入中国,在很大程度上与五四文学精神和文化气氛,形成了全面的契合和相当程度的互动。中国的戏剧家们以富有表现主义色彩的理论著述和蕴含表现主义美学特征的剧作,构成了中国现代戏剧长河中一股默默前行的溪流,为中国戏剧艺术与世界对话、与现代接轨做出了可贵的探索。 本文就是从中西戏剧交流的大背景出发,首先追溯表现主义戏剧思潮之所以能够在西方兴盛并同时在中国掀起热潮的相通的时代语境,进而集中笔墨,从“化我’和“我化”两个层面,对五四表现主义戏剧的本土化探索加以整体研究。主要探讨六个问题:其一,探究五四表现主义戏剧在强调自我表现和主观创造的基点上,对艺术本质和功能认识上的观念更新以及在审美原则上“向内转”的根本变化;其二,考察五四表现主义戏剧在精神气质和艺术风格上所呈现的扬与抑的悖反状态;其三,考察五四表现主义戏剧在社会领域和人性领域所做出的宏大和纵深的主题开发以及在意象体系上的扩充;其四,探究五四表现主义戏剧在诗意的言说方式和哲理的思考倾向上,对中国艺术的感性思维和西方理性思维的承继和融会;其五,考察五四表现主义戏剧在人物塑造、时空结构和舞台表现三个方面对多种表现手段的吸纳和探索:其六,探究五四表现主义戏剧在情感特征、表达手法、题材视角上与浪漫主义、象征主义以及现实主义艺术思潮的多向浑融和变异;最后,结合对五四表现主义戏剧思潮沉退的分析,考察五四表现主义戏剧在时代、观众及戏剧家自身等多种因素的作用下匆忙隐没的原因。通过全面、综合地寻究五四表现主义戏剧的发展擅变和艺术特征,既把握五四表现主义戏剧与西方之“同”,又把握其与西方之“异”,既体认它的价值和贡献,又品思它的欠缺与遗憾。这些不成熟的意见,就算是为探求中国现代戏剧的发展规律,促进表现主义戏剧艺术在当代获得新的发展,实现宏博的前程,说的几声“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