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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从马克思主义城市学的视角出发,剖析了在资本环境下生长出来的现代城市矛盾与问题、及其必然转向的规律,同时深入阐释与之相随的现代城市人的生存困境,以及摆脱困境的可能性。在此基础之上,探讨了破解现代城市资本逻辑的方案。为了说明现代城市发展的内在逻辑,本文运用了马克思《资本论》中的研究方法,站在现代性城市的高度向前追溯,也就是审视城市空间从原始时代的雏形转变到资本化的现代城市空间的历史脉络。城市空间与人的生存方式紧密的交织在一起,人的生存需植根于特定的空间寓所,城市空间则是人的生存寓所的具体展现。自人类从居无定所到有选择、有目的地改造生存环境,已然为城市空间的生长种下了幼芽。它的萌发不是上帝的神来之笔,必然根植于人的内外需求,是按照人的尺度所塑造的人化空间,凝固着人的具体生存样式。千百年来,城市空间不仅外显于空间面貌与结构布局,而且展现为城市人的基本信念、文化价值观念以及生活品质等基本的生活图式。它是人的存在的历史方位展示,即是人的存在方式的塑造与彰显,目的在于为人的各种发展需要和环境创造条件,成为适合人们自由全面发展的理想场域。在此意义上,城市空间的变迁遵循着人类文明发展进程,有什么样的人类社会文明就有什么样的城市文明。我们不能脱离现实人的生存状况抽象地剖析城市空间发展史,也不能离开特定的城市空间来研究人类存在境况。一部城市史就是人类文明发展史的缩影,城市空间作为一种独特的历史文本而傲立于人类的历史长河之中,是对人类文明发展道路上所留下的史诗般的剧目的演绎。纵观城市发展史,无论我们在价值学意义上做何种评判,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城市空间塑造着人们的生活境遇,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平台与条件,助推着人类文明向新层次的发展,形成了独特的城市生活与城市人格。它作为人们劳动、生活和交往的重要场所,提供着日益丰富的物质生活产品和营造着多彩的文化娱乐活动等,扩大了人们彼此之间的交往与融合,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人类的生活环境和生活质量。特别是现代文明以来,伴随着普遍的大规模城市化浪潮,城市生活成为人的生存方式最具显示度的领域,体现与制约着人的存在境遇和人类文明质量。诚然,我们对城市空间发展轨迹的审理并不是为它歌功颂德,而是要反思它的发展方向。就是说,当我们在事实层面描画出城市空间发展的图式,则需要一个价值学向度的思考:城市空间的发展是否合理、是否真正成为适宜人生存的栖居空间呢?时至今日,城市化的浪潮几乎触及世界各角落,大量代表最新现代化成果的空间景观不断崭露于青天之下,日常生活也日新月异,但城市空间的发展并未成为人们实现诗意栖居的寓所,反而自身“生病”了。它在发展进程中很大程度上忽略了人的存在价值,招致了生态失衡风险,空间权利失重、社会结构分化,以及精神上的“文化失乡”等人的存在困境,致使多数人未能切身感受到现代化所带来的身心喜悦,反而感到更加无助与迷茫。在当今时代,这种境况更是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高度,若不思考它就是逃避人类社会当前面临的最为严峻的困境,或者说,创造公平、自由的新城市空间,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已是迫切性的时代问题。那么,如何才能摆脱这种困境呢?任何城市空间都植根于特定的人类文明,是人类文明特定发展阶段的外化样式。如果说城市生病了,我们须找到使其致病的文明病根。现代城市空间致病因就是现代性。现代性本质上是现代城市的根基与价值选择,现代城市是现代性在空间中最具显示度的展现。这样,现代性内在的进步与倒退、理性与反理性的二重性定然随城市现代化在空间中展开,造成城市现代化进程中的悖论。进一步讲,按照马克思的视野,现代性的基本动力源于资本,现代性是资本的现代性,城市现代化实质是资本现代化的空间现身,体现为“资本化的城市空间”、“城市空间的资本化”。城市现代化作为资本积累的过程,现代城市实质是资本积累的结果,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人的存在价值,将资本化的社会意识浸透于生产领域和日常生活领域的各角落,致使人忘却了诗意与远方,堕入虚无主义深渊。为此,我们要清晰认识到城市所承载的现实条件与阻碍未来可能性的因素,亦即立足于超越现代城市的“现实可能性”,明确什么具有“可超越性”,什么“不可超越”,进而确立超越目标与历史路径,最终建构出一种充满希望的城市空间新形态,恢复人自身的神性在城市空间中的位置,真正促进人的总体性存在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