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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卡尔一方面强调思想主体的单纯性,也就是无广延、非时间的特征,使之可以脱离身体而单独存在;另一方面,在论述身体之实存以及感觉功能时,又对身体的认知功能有所承认。梅洛-庞蒂的我思阐释不仅否认了单纯思维主体的永恒性,将我思重新揭示为一个时空中的事件,还由此勾勒出一个更为贴切的主体形象。
马里翁认为,先验主体同时面临着自我分裂和自我封闭两个难题:分裂是因为他既要充当基础,又要充当原则;自我封闭是因为作为先验原则,它就不可以作为经验之我而呈现给其他自我,这就造成主体的唯我论危机。为了解决这两个难题,马里翁对笛卡尔的《沉思集》作了全新的解读,认为笛卡尔真正偏好的不是著名的ego cogito,ergo sum,而是第二沉思中的ego sum,ego existo。后一个ego之实存在第二沉思中是由一个匿名、不确定的他者来赋予的,因为它是在与后者的对话中获得了自己的存在。马里翁由此认为,ego具备一种原初的他性。
《纯粹理性批判》的“先验感性论”给出了一个关于现象的发生论的定义,其中相关的认知功能也具备一定的被动特征。但是现象并未因此得以自主显现,而是在先验构成论的分析中逐步丧失其主动性,成为被构成的认识对象。经典现象学家胡塞尔和海德格尔都触及到现象本己的既予性,但是也同样先后错失了自己的发现。梅洛-庞蒂将现象置于我(moi)-他人-事物的互动结构中,现象开始摆脱单纯认知对象的地位。列维纳斯在一种主体与他者的伦理学关系中谈论现象,实际上探讨了主体自身现象化的可能。马里翁通过第三还原恢复了现象的既予性,也为一种新型的主体形象的出现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