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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对俄藏新雕本《文酒清话》残卷进行全面的研究:其一,首次对《文酒清话》进行辑佚与考辨。俄藏刻本中的《文酒清话》共残存50则,本文另从《类说》、《韵府群玉》、《古今事文类聚》、《六语》等典籍中辑录了22条《文酒清话》佚文,合计得72则,此为学术界首次对《文酒清话》的辑佚和汇集。依据72则《文酒清话》的文本为基础,本文重点对其中的“仪真”、“东平”、“郓州”等地名加以考察,推断出《文酒清话》成书时间应该在宣和元年(1119)以后;又据曾慥《类说》对《文酒清话》的收录情况及其成书时间,确定《文酒清话》成书时间应在绍兴六年(1136)之前。再根据《文酒清话》中陈大卿的故事所占比例较高且作者对其称谓颇为恭敬,推测作者可能与陈大卿存在一定关系,有可能就是陈大卿的同乡或同僚;而该书又避讳“谓”字,其中有17处本应写作“谓”字的地方,都以“为”代替,说明该书编者或者刻印者的父祖辈名字之中可能有“谓”字。另从《韵府群玉》和《六语》对《文酒清话》的收录情况来看,二者选录的内容均较多。综上,本文推论,大约在元、明时期,《文酒清话》可能还有残卷流传。其二,首次对《文酒清话》的创作来源、创作手法以及编撰目的进行研究。首先,根据《文酒清话》文本内容来看,其编撰目的主要是“以资谈笑”。关于其创作手段,本文发现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内容见于前代著述。除了极少内容有侈录原文的痕迹,大多都经过编者的加工,或改易人名、张冠李戴,或缩略原文、删减语句,或改编扩展、润饰增彩,或偷梁换柱,而且并不注明出处,显然编撰者有故意模糊文本出处、掩人耳目之嫌。在崇尚博学多知的宋、金时期,真正的文人们是不屑于这么做的,或者有人这样做了,也会遭到其他文人的揭发、批判和嘲笑的。因此,笔者推测,《文酒清话》很有可能是某书贾在商业利润的驱动下而汇集编著的一部笔记小说集,其预定读者是广大的城市市民而非文人学者。至于其中可能有的一些原创,如对于诗文的简单评论,本文推测有可能是由编撰者选择并整理加工了一些日常生活中听闻到的街谈巷议的内容。其三,首次对《文酒清话》中的人物形象加以分类研究。《文酒清话》作为宋代众多笔记小说之一种,所反映的社会生活面和社会文化现象是相当广泛和复杂的。本文尝试把《文酒清话》中的人物分成了文人和官僚士大夫、伎艺、隐士和女性等不同的社会群体,对他们的形象分别加以研究并揭示他们的生活和精神状态。并简要提及普通市民、盗贼,冲锋陷阵的武夫,割据一方的军阀等形象。其四,首次对《文酒清话》文化意义进行研究。本文认为《文酒清话》的文化意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对逸闻轶事和民间叙事的保存,二是直接反映了北宋时期雅、俗文化彼此渗透、相互融合的现象,三是向西夏传播了北宋时期的市民俗文化。总之,《文酒清话》虽然只是北宋时期众多笔记小说中的一种,然而无论是它的创作来源、文本内容,还是它的语言,都与其他的纯粹由文人原创的笔记小说不同,它反映了北宋时期雅、俗两个不同层次的文化的相互碰撞和融合。同时,因为《文酒清话》流传到了西夏,是现存黑水城汉文文献中唯一的一部以普通市民为预定读者的通俗读物,故而在北宋市民文化向西夏传播过程及对西夏文化的影响中,具有比较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