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是继萨特之后法国思想界中的一颗璀璨耀眼的学术明星,被誉为“20世纪法兰西的尼采”。其著述涉及范围广,影响力渗透各个领域。他凭借思想的深刻性和颠覆性,对西方乃至整个世界学术界产生了深远影响。福柯不仅仅具有敏锐的理论观察力,更具有高超的理论创造力。作为一名创造概念的哲学大师,他留下了许多富有启发性的概念遗产。近些年来,对于福柯思想的研究,呈现出“热门化”的趋势,福柯的大部分著作也已经有了中译本。但是,在诸多研究中仍然存在一些被忽视的地方,如对福柯思想中的“知识型”问题的研究。无论是单从“知识型”这个概念原点出发,去厘清其渊源、内涵及发展过程;还是将其作为一个切入点去解读福柯的文本,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因此笔者试图从这方面对这一问题进行尝试。引言部分主要论述本文的研究目的及意义,并对本课题的研究现状进行综述。第一章主要概述“知识型”的生成背景。首先对这一概念得以生成的哲学背景进行概述。这一部分考虑从两方面来论述,其一是法国哲学的大背景。自20世纪70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一股“后现代主义”风潮就盛行于法国哲学界。后现代主义与尼采、弗洛伊德和海德格尔等人的哲学思想一脉相承,主要以反对人类思维方式的一元论、总体化、确定性和同一性为主要特征,崇尚多元化、重视局部、强调事物的不确定性和差异性。福柯的“知识型”思想诞生于这一大背景之中。其二是福柯个人“独异”的哲学观。福柯作为尼采的信徒,在尼采喊出“上帝死了”后,喊出了“人死了”,揭示了人作为知识主体的困境。主体消解的同时伴随着真理的消解,福柯始终坚持着一种视角主义去理解真理问题,试图打破本质论、连续性的神话,挖掘历史中的差异、变化与断裂。随后,在概述整体的哲学背景的基础之上,对“知识型”这一概念生成的知识学传统进行阐述,主要是巴什拉、康吉莱姆和阿尔都塞对福柯的影响。第二章集中于对“知识型”的意涵与发展脉络进行论述和梳理。“知识型”(6pisteme)并不是一个“铁板一块”的概念,它看似“昙花一现”,实则在福柯的著作中,可以发现这一概念的发展“痕迹”,它本身就是一个生成的过程。它从《词与物》中诞生;到《知识考古学》时,福柯已将“知识型”的表述转变为包含众多子概念的一整套概念系统;再到后期又借助“机器”(dispositif也译“装置”)这一概念去回溯性地定义“知识型”的内涵。这些概念之间具有什么关系?“知识型”到底具有怎样的内涵?在《词与物》中,“知识型”作为一个知识的“散布空间”而存在,是一个空间性的概念,它并不遵循着“历史”、“理性”的“进步”而发展,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且剔除价值评判的空间,在特定的条件之下对该空间内的知识发挥作用。它是一个“沉默”的基础,像是一位匿名的“言说者”,遵循着“匿名”的规则,不断更迭着可述与可见的关系。《知识考古学》可视作《词与物》的方法论分析。福柯在《词与物》中提出“知识型”概念,并论述了三种不同时期的知识型,但他没有给出“知识型”何以发挥作用的答案,因而也不可避免地产生许多令人诟病的地方。在《知识考古学》里,福柯作出了回答:话语实践,并论述了话语实践的运作方式:陈述。值得注意地是,福柯在《知识考古学》中还看到了“非话语”(制度/权力)的重要性,这可视作是对《词与物》中的“知识型”的补充与修正。随后,在后期的一些访谈中,福柯又提出了“机器”(dispositif),借助这一概念,福柯给“知识型”以最终的定义,“机器”可视作是“知识型”的更普遍状态。虽然后期福柯在其著作中不再专门提及这一概念,但是仍然可在他的艺术观、乃至具体作品中看到这一概念的呈现,尤其在他后期大部头的著作《性经验史》中,可以明显的发现这一概念的具体呈现。因此,在第三章中,通过“知识型”这一概念对福柯的《性经验史》进行文本解读,可以发现,在性话语实践中,分析不同时期陈述的规则的发现,可看到“知识型”在福柯思想中的重要影响,以及“知识型”在具体文本中的呈现面貌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