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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赫伯特·劳伦斯出生在英国诺丁汉郡,是英国现代小说的重要代表人物。他是同时代作家中较早一批认识到工业文明致命破坏力的作家,其作品多鞭挞工业文明对自然的破坏与对人性的压抑,揭示人物的心理病征与欲求,并致力于寻求治愈现代社会的良药。对人物关系尤其是两性关系的探讨是劳伦斯小说的主要特点,此外,现代工业文明与战争造成的精神无归属感、人的异化及身份认同危机也是劳伦斯作品频繁探究的主题。《袋鼠》是劳伦斯作于1923年的一部海外小说,成于他与妻子弗里达的澳洲行。战后的劳伦斯对英国极度失望,他意图到新的疆土寻找希望,意大利、撒丁岛、澳大利亚、墨西哥等地都留下他的足迹。《袋鼠》是其旅行所成小说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篇,主人公与劳伦斯的心理及生活经验高度近似,对于研究劳伦斯经历战争处于转型期的思想深具意义。在小说中,主人公索默斯企求在澳大利亚找到人类社会的未来希望,并将自己的救世思想付诸实践。本论文试图以生态视角分析小说,从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及精神生态三个维度考察小说中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以及人与自我之间的关系,揭示劳伦斯追寻理想人文栖息地的内在线索,追溯劳伦斯的追寻过程及结果。 本研究分为三个部分:第一章分析人与自然的关系——澳大利亚本土与澳洲文化的关系,澳大利亚“地之灵”与澳大利亚人的关系,澳大利亚本土与主人公的关系。这一关系揭示了自然对人的自我意识形成的重要性。自然与人共处于生态系统中,并作为独立与人的存在,与人类社会唇齿相依,相互影响,并在一定条件下与人互换主客体角色。第二章则探讨人际关系。深感人性堕落的劳伦斯,一直希望人类可以重拾人性活力。和谐的男女关系是人类得以重生的基础,也是重建理想栖息地的先决条件。然而,要在工业与战争的废墟中重建家园,还需要男性与男性之间绝对信任互爱,结成联盟。劳伦斯认为男性与男性的联合应成为战后重建的中坚力量。不过,人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听从内在的自我,遵循真理-“黑暗上帝”的召唤。唯有从内在的自我出发,人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并达到自我的完整。第三章主要讨论索默斯在澳洲的政治探索历程。索默斯抱着对英式民主的厌恶与失望来到新国家澳大利亚,却发现这里的政治环境与英国无异,充斥着为工业物质文明服务的虚假民主。他在澳洲先后结识两个政治领袖,分别宣扬领导人与追随者模式的基督教博爱和男性结盟的社会主义暴力革命。索默斯在个人救世主欲望与对政治活动的厌恶之间摇摆不定,但渐渐意识到这两个团体都与他的“黑暗上帝”信仰不符,且会扼杀独立的个体完整性,最终选择回归独立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