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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语者心理词典表征结构是近半世纪以来心理语言学的一个研究热点。本文首先针对双语者心理词典表征的主要研究方法,评述国内外专家学者近半个世纪对这一议题进行的理论和实验研究。
本文认为词汇衔接模型和概念调节模型虽然提出双语者二语词汇的加工路径由双语者的二语水平决定,低水平者用词汇连接而高水平者用概念调节,但两个模型不能解释低水平的双语者也可能同时通过概念和词汇连接两种路径加工二语词汇的现象;修正的层级模型虽然融合了词汇衔接与概念调节两种路径,但该模型不能解释双向翻译均受语义因素的影响;此外,各种层级模型都认为概念共享,未区分概念中的语言特有因素。分布式模型虽然能够较好的解释具体词等的词型效应但未解释词形和语义在词汇识别时的交互作用。双语交互激活模型(BLA)和双语交互激活相加模型(BLA+)虽然能够较好的解释同源词和非同源词以及语际形似词与语音相似词的相邻效应,但是对于文字和读音都相差甚远的语言如中文和英文却难以描述。
在对前人所做研究进行总结与评论的基础上,本文提出中国汉语双语者心理词汇表征的两种模型:分布式非对称模型和分布式对称模型。模型以中国汉英双语学习者作为研究对象,并结合层级模型提出的两种语言表征的非对称性、二语词汇可能通过词汇与概念两种途径通达的观点、和分布式模型中概念的重叠且与独立表征共存的特点,提出了中国英语学习者的双语心理词典表征受二语水平的影响的两种不同表征模型:英语低水平学习者的分布式非对称模型和英语高水平者(汉英平衡双语者)的分布式对称模型。
本文重点阐述适合于大多数中国汉英双语学习者的分布式非对称模型,认为两种语言不仅在词汇层有不对称的直接联系,二语到一语的词汇连接强于一语到二语的词汇连接,而且在概念层也有不对称的联系,二语词汇与概念层的连接弱于一语词汇与概念层的连接;概念层的分布式表征特征则表现为翻译对等词共有的概念元素共同表征,而语言特有的元素则分别表征。
本文作者采用词汇联想行为实验以验证了平衡双语者的分布式非对称模型。65名中国大陆在校大学生参加了该实验。实验结果显示受试联想频率最高的词汇中有39.4%是英汉对译词,表现为汉英双语心理词汇在概念层部分共享。对受试联想反应写出的3060个词汇进行进一步的统计分析显示,联想的中文词和英文词在与启动词的联系类别上有显著性差异,这一结果显示了中国二语低水平学习者双语心理词汇表征的不对称性。他们的一语词库大于二语词库,一语词汇与概念的连接强于二语词汇与概念的连接,有的二语词汇与概念还未形成直接连接,只能通过词汇的词形或语音通达概念表征。实验结果支持分布式非对称模型的假设:概念部分共享,两个词库在概念层为分布式非对称表征,一语词库大于二语词库。但是实验未能进一步证明分布式非对称模型中一语词与二语词直接连接并且二语到一语的词汇连接强于一语到二语的词汇连接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