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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中国人民银行取消了对存款利率上限的管制,存贷款利率直接管制不复存在,标志着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初步完成。随着我国利率市场化改革的深入推进,金融创新和金融脱媒步伐加快,金融市场广度与深度提高。利率市场化改革为我国货币调控模式由数量型向价格型转变提供了金融生态基础。本文基于数量型货币调控与价格型货币调控两条主线,对两种模式的内涵与选择标准进行界定;在对两种模式所对应的货币经济学理论梳理的基础上,运用计量经济分析工具分别对我国货币政策数量型调控机制与价格型调控机制的效果进行评估。本文分析表明,广义货币M2与社会融资规模在内的数量型指标已不适合作为我国货币政策的中介目标。货币市场短期利率Shibor已初步具备作为“基准利率”的条件,符合作为基准利率的市场性、可控性、基准性和相关性等要求:我国中央银行已能够通过公开市场业务、法定存款准备金率等手段调节货币市场短期利率Shibor;货币市场短期利率Shibor已顺利实现向中长期债券市场利率和银行理财产品利率的传导;但货币市场短期利率Shibor向商业银行存贷款利率的传导仍面临诸多梗阻(市场传导渠道和银行资金定价机制等),导致其向商业银行存贷款利率传导不畅。我国货币政策中介目标虽已具备由数量型转向价格型的初步条件,但受金融市场广度、深度不足,微观主体预算软约束(货币需求利率敏感度低)等因素制约,短期内完全转向价格型调控不可取。我国货币政策框架在由数量型向价格型转型中,应在保留数量型调控机制的同时,完善价格型(利率)调控机制,构建“量价协同配合”的过度型框架:采用数量型手段重点调节金融机构流动性松紧度;采用价格型手段重点调节社会融资成本并引导流动性走向。一方面,完善价格型(利率)调控体系:深入推进利率市场化、构建以Shibor为主体的基准利率体系、重构国民经济微观基础以提高公众对市场利率的敏感度、加强货币政策预期管理以引导公众对央行操作行为的理性反应,减少公众与央行的博弈空间,改善货币政策执行效果。另一方面,在利率传导机制尚未完善时,对原有数量型调控框架优化调整:完善数量型指标的统计口径、创新货币政策工具以实现对流动性的精准调控以配合价格型调控模式的完善。使数量型工具有效配合价格型调控模式的构建。通过量价调控的有机结合,弥补转型期单一调控模式的不足,推动我国货币调控框架渐进转型。当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完善,利率调控机制成熟后,再转向以价格型调控为主的政策框架,最终建立以市场利率作为主要参数的货币调控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