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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研究对象“文革文学”特指文革时期公开发表的文学作品,“为主流意识形态所推动、认可和接纳的主流文学”1,涉及小说、戏剧和诗歌等文革时期较有影响的艺术样式(以小说为主),以部分作品为代表,具体描述在文革特殊的时代语境里“家庭”的表现形态。杰姆逊对第三世界文本的解读——“第三世界本文,甚至那些看起来好象是关于个人和利比多趋力的本文,总是以民族寓言的形式来投射一种政治:关于个人命运的故事包含着第三世界的大众文化和社会受到冲击的寓言”——有助于我们理解文革期间“家庭”的复杂含义:在政治意识高于一切,个人的私人空间受到主流话语全面侵袭的文革时期,“家庭”在中国文化语境里的“寓言”性质得到了空前的彰显——从家庭的角色定位到家庭成员的存在形态。论文分为三大部分:在“引言”部分,本文描述了“家庭”的演化过程,从封建社会到文革时期,“家庭”在与现实政治的彼此纠缠中逐渐丧失其世俗生活的丰富与生动,其私人空间的芜杂与繁复逐渐让渡于公共景观的整齐与规整。上篇主要借助福柯的“全景敞视”理论,论述文革时期“家庭”的角色定位。具体内容分为三章:因“人”而异的家居环境;独特的空间意象设计;“家国同构”的时代想象。空间主体不同的政治身份决定了他们所处空间环境鲜明的情感色彩,也决定了他们在权力网络里各不相同的权利与资格。下篇则以“成长”为关键词,分为两章:“引领”下的“成长”;“救赎”:“浪子”、“逆子”。描述在全民崇拜的时代氛围里,所有的社会成员作为“精神之父”的“子辈”向着既定方向的自我“成长”:生命个体的独立意识在对最高权威的敬畏与拜服中自觉消除,在努力成为时代“长子”的发展历程里接受着象征秩序无形的阉割。“长子”、“幼子”、“浪子”与“逆子”——不同的角色转换都在阐述一个严峻的事实:在最高领袖作为唯一认同对象的文革时代,缺乏生命本体意义的“成长”体验从根本上丧失了“成长”的本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