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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岳百景》作为太宰治前期和中期的转折期作品,以及作为在战争背景下诞生的作品,笔者认为其极具研究价值。以往的研究中普遍论及了“我”的再生问题,但往往将“我”的再生同太宰治的人生联系起来进行研究。而本论文特意排除这一因素,将《富岳百景》一文还原于战时背景下,结合时代话语,来考察作品主人公“我”的再生的达成及内含的危机。本论文首先从生活方面对“我”的再生进行文本分析,考察富士诸景和“我”的心境的关联,从而梳理出主人公“我”走向积极向上的人生道路的过程。不仅如此,“我”还努力建立朴素的家庭,积极发现温暖的人情。从作品的主题“再生”,以及文中多次出现的时代话语中可以看出,太宰治对同时代的主流话语有一定的关注度,并把它运用到了《富岳百景》中。另一方面,“我”的再生并非一蹴而就。之中,“我”的缺乏自信,迷惘逃避等心理也是不可否认的,这使得“我”的再生有了一种危机的暗示,与时代所推崇的没有破绽的再生物语有了一定的偏离。从中可以看出太宰治对当时的时代话语虽然表示了顺应,但同时也表示了一定的抗拒和委婉的拒绝。其次,从工作方面考察了作为小说家的“我”的再生。《富岳百景》中提出的文学目标“单一表现”,即把“那些朴素的、自然的以及鲜明简洁的事物”一瞬间捕捉下来写在纸上,正符合当时的主流话语。“单一表现”的提出表现出太宰治顺应时代的一面。但同时,太宰治又描述了富士之景和人之情的双面性,使得“我”所追求的“单”一表现显出复杂性,最终导致“我”一部作品也没有完成,空手下山。这又和时代所推崇的没有破绽的再生有很大的偏离。从中可以看出太宰治对战时千篇一律的作品的批判,以及对属于自己的艺术道路的追求。这反而成就了《富岳百景》一文。综上所述,聚焦于《富岳百景》的“再生”主题,可以看出太宰治对当时的主流话语有一定的关注度,并将其运用到了作品中,表示了对时局的顺应,因此《富岳百景》才在不合时局的文学作品频频被禁售的背景下顺利发表。但是另一方面,太宰治对当时的主流话语并非百分之百顺从,这可以从主人公“再生”过程中既肯定又否定的矛盾心理中看出。太宰治笔下的主人公虽然踏上了再生之旅,但明显只完成了一半目标。这样的再生物语明显偏离了时局所要求的完美再生物语,从这里可以看出太宰治对时代主流话语的质疑以及逃离标准化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