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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中平原农村社区的民间信仰生态体系,绎历二十世纪中后期的政治性挤压与革命性灌输改造后,在庙宇消逝的无庙状态下呈现出与时代特性相辅的演变与创生。本文以冀中大伯舍村当下规模最大的民间信仰仪式“关爷会”为田野调查对象,尝试梳理民间自生秩序在当代文化建构中有待明确的借鉴信息。文章绪论部分导引出无庙的祭祀并未完全断裂传统的文化记忆,在新时期的信仰体系发展脉络上衍生出民间自生秩序在村庄社区的当代运营。第一部分主要介绍大伯舍村的地域特征与乡村历史维度,阐述半干旱性气候对于当地民众的生存影响。第二部分从多个角度论述大伯舍村无庙祭祀的详细形态,对于大伯舍村民间信仰的历史变迁与发生细节作考察论证,记述以1958年为时间节点的无庙状态的开始,“关爷会”从私宅隐密性祭祀到公共领域公开“过会”的运行历程,以及大伯舍村庞大有序的信仰世界在村庄精神领域的当代架构。“关爷会”近几十年的仪式细节既承接上古礼俗,又契合当代生活,在不丢弃根性基因的前提下,传承与创生出具有当代特性的人神共娱、人神共惠的信仰仪式生态,诠释着平原乡民质朴理性、实用生动的信仰理念与救赎观念。由“关爷会”仪式衍生的民间会社组织及其制度在二十一世纪初的社会转型期内,补充着国家权威在村庄社区的部分性失语,同时以其乡约式治理特性,与国家公权机关的政治性管理共同维系着乡村社会和谐稳定的内在秩序和运行法则。最后整合分析了“关爷会”信仰仪式呈现的小农意识的保守性、无庙祭祀的弹性与韧性、全神信仰的泛神性、吉祥信仰的时尚性等仪式特征。第三部分分析了血缘群体与地缘群体以民间信仰仪式为依托营建的长幼有序、邻里相亲的社群秩序生态。第四部分探讨了在国家制度与现代性的影响下,大伯舍村信仰仪式中现代与传统复合互动的信仰生态,并尝试找寻民间自生秩序与国家公共权威相通共生的方法论,探讨与族群基因属性相匹配的信仰秩序和治理结构。结论部分文章建议面对乡村自生秩序的现实性运营,国家政治文化建设需要全方位研究和开拓辖区内共生的多元文化线索,通过学理性解析和实践性论证来加强对文化格局的深度认知与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