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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张爱玲王安忆反映上海生活的叙事作品为切入点,试图比较二者在叙事话题、叙事时间、叙事方式、叙事风格等方面的异同,在梳理她们关系的同时,探寻她们对于上海文学的贡献。 作为有着近似历史观的女性作家,王安忆与张爱玲在上海小说中,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宏大的历史叙事,转向个人化的叙事立场。在描绘女主人公的日常起居、情感婚姻及其伴生的细碎心绪上,王安忆与张爱玲也十分相似。她们都有着现在——过去二元对立的深层情感心理,采用了回忆式叙事来展示新旧上海不同的情韵风貌。 然而,张爱玲的叙事是以亲历沧桑后冷眼观世的大境界,对成长记忆中的旧上海的氛围不乏深入刻画,她的上海是一种真实的存在;王安忆不是过去上海的亲历者,她笔下的上海作为背景和主角,主要来自于电影和旧画报中的上海记忆组合,来自于作者的体悟和人情练达的洞察力。张爱玲是从人性,尤其是从不健全的人性的角度来观照上海市民,她擅长于近距离透视人物的心灵,追求一种激光般深度的穿透力,她的叙事把读者的感受导入人的内心世界。王安忆则喜欢在广阔的时空里展开动人的画面,她追求的是广度的辐射面,注重把读者的感受向外引向更广大的空间,她比张爱玲更具庸常的平民心态和更宽阔的文化视野。张爱玲是感觉型作家,在繁华的世相表面体验到孤独和寂寞的刻骨铭心、生命转瞬即逝的苍凉,这些折射出她虚无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王安忆是有着高度理性的作家,她以自己的成长经历来辨析这座城市迷宫般格局中的有序、沧桑巨变下的恒变,注重描述城市与人的关系,写尽城市的沧桑。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与其说王安忆是张爱玲的传人,不如说王安忆与张爱玲一样同是中国文学的传薪者,“张爱玲已经为上海的情和义、爱和恨画下了不是最美却是最惊心动魄的图画,《长恨歌》的情感记忆则是对张爱玲之后的上海形象的空白性填补。”她们共同为读者构建了一道丰富多彩、意蕴深厚的上海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