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风格学分析不能解决燕文贵和燕家景致研究中诸多问题,新的尝试是在画风中引入画意,以观者视角考察燕家景致的承继与衍变。"燕文贵"、"燕贵"、"燕文季"三名同一过程中,包含历史真实和符号衍化的人物基本面貌浮现了,而陈继儒是此过程中的例外。《秋山萧寺图》与李成、范宽、郭熙、夏圭、李唐的联系建立起燕家景致的早期谱系。米芾的线索逐列出1056至1120间燕家景致之想象;《秋山萧寺图》的叙事结构和隐逸之画眼揭示出燕家景致与董巨的联系;将文献著录的燕家景致画风、画意按时间排列,会发现燕家景致之想象顺应着董、巨山水和李、郭山水角逐的过程;引入《江山楼观图》,对比董其昌和陈继儒各自南北分宗谱系里的人物,陈继儒所谓的"燕文贵非燕贵"的原因揭晓:他将燕文贵误作北宋的另外一位画家"燕肃"。衍化背后必定藏有不变本质,此本质正是王晕《重江叠嶂图》所揭示的"随景"的"如真临",而燕文贵翰林图画院画家身份是这本质的根源。王晕、董其昌、赵令穣、王诜、陆广、王蒙等画家对燕家景致各取所需,其撷取类型分为造景、构图、笔墨,都可用"形似"或"神真"来讨论,如此考察承继与衍变,亦有益于艺术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