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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作为近代史上一场改天换地的大革命,在带来巨大功绩的同时也具有不能忽视的历史局限性。将“驱逐鞑虏”作为革命宣传的第一条,不但标示出了这场资产阶级革命的不彻底性,更给满族——这个近代史上地位最为特殊的少数民族在革命后的生活埋下了巨大隐患。本文试图系统梳理辛亥革命以来满族的代表性作家对于本民族的民族形象的建构,民族意识的追寻,同时兼顾历史上一些有关满族形象的“他看”作品,以求揭示京旗满族形象序列所隐藏的独特民族情感和民族文化心理变迁。最早的革命小说对满族充满民族情绪的批判、丑化。而辛亥革命后,许多旗籍知识分子流入报界,借手中仅剩的一支笔记录下了许多京旗满族的悲惨命运,甚至由此开创了以北京口语为特色的京味小说。而后,出入于满汉、中外文化之间的老舍先生超越了狭隘的民族界限,创造出来超越以往的京旗满族形象。只是由于所处时代的特殊性,以及本身个性的敏感自尊,使得老舍对涉及本民族的创作始终抱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态度,但我们仍然可以窥见老舍内心那浓重的爱与恨、眷恋与反思的民族情绪。即使在解放之后,老舍仍然没有获得理想的写作环境,无奈中止了《正红旗下》的创作,给自己和当代文学史都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憾。1982、1983年京味小说的高潮到来,旗人还有旗人文化成为作家们重述的重点,出现了大量值得研究的京旗满族形象。而90年代以来备受关注的叶广芩的家族小说表现出的悖反性情感更是引发了众多研究者的兴趣。叶广芩笔下的满族形象,才华横溢、命途多舛,是与人们习以为常的满族形象完全不同的一群,这些贵族末裔不仅体现了叶广芩个人对家庭的依恋,也体现了在一个更为宽容和理性的社会条件下,满族作家终于卸下了心防,开始以平常心书写自己民族的个性和特性,尽情抒发自己的民族自豪感。京旗满族形象的发展成熟,是中华民族冷静客观的面对文学历史演进的一个象征。从某种角度来说,京旗满族形象的变迁背后承载的是整个社会认知的发展,也因此京旗满族形象复杂艰难的创作演变过程,才更具有值得文学和社会共同深思的历史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