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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30—40年代,李健吾的文学批评成为了评论界的一朵奇葩。其以京派作品为依托的随笔体唯美批评,虽然没有在后来的评论流派中得以宏扬,但它清新、流畅、温暖、以人性为美的评论方式在当时泛起了不小的涟漪。李氏标新立异的手法在30—40年代是独树一帜的,在当下更是难能可贵、凤毛麟角。李健吾先生的文学批评不讲求对作品的肢解和条分缕析,他把批评看做是一种艺术,有它自己的独立、自足和完整性。他的批评从顿悟直观的思维出发,对作品进行整体的审美观照,突出自我,表现出强烈的个性,但这个自我是深化、扩展了的,因而可以最大程度去接近作者的灵魂,挖掘出作品深厚的人性内涵。在文体上表现出明显的随笔性特征,先用游离的手法从某一远处着眼,然后再回归作品,依凭恰当的比喻和贴切的对比,精妙地娓娓道出作品中真实、厚重、广阔、深沉的人性真实,给人一种散文式的美和真,这就与当时倡导用理论包裹作品,强调阶级和政治性的左翼批评大相径庭。李健吾深得国学的浸润和滋养,在他的批评中有很明显的古代传统批评的痕迹:直观体悟思维,“诗言志”、“知人论事”的批评原则,以及带有理性思维、注重与读者交流和短小精悍的品评批评,这些影响,使他的批评与传统古典如出一辙。同时,李健吾也深受西方印象主义批评的启发,在批评上实现了中西文论的对接,用西方激活了古典,用古典矫正了西方,吸收了两者的优势。在此基础上,李健吾也有超越,从而让印象批评多了些理性色彩,让印象批评内涵更加明晰,表现出可贵的现代性。即使如此,李健吾的批评仍然存在印象批评难以完全克服的“顽疾”,而最终成为了批评史上的永恒绝唱。李健吾的批评方式得宜于他的作家身份影响、坚持的文学观和对批评本体独到而深刻的见解。分析他的批评,可以为我们纠正当今批评的混乱状态提供一种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