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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格提出反对艺术阐释学,要以艺术色情学取而代之。“反对阐释”是对自柏拉图以来的艺术内容说的一次彻底反叛,其背后的哲学意味是对本质主义抵制的后形而上学和反本质主义。新艺术形式拓展艺术感受力,艺术色情学强调艺术的形式和对艺术的感受力,是向人们逐渐散失的敏锐的艺术感受力的厉声呼唤。艺术色情学是向身体—主体的回归,又与追求“审美解放”的马尔库塞的爱欲主张有相通之处。爱欲作为一种生命力基础,与审美共同指向一个终点,即,自由。在艺术批评上,形式和感受力是桑塔格批评的两柄利刃。桑塔格反对的应该是对号入座的概念阐释,尤其是当时的社会学的、性心理学的符码阐释,同时也表达了对过度阐释的排斥;而只有本文的内在连贯性才能控制阐释者的缰绳和限制阐释的边界。在这一点上面,桑塔格与艾柯是有相似性的。 传统的形式范畴容易让人产生物质性隱喻的概念,而风格更是一种总体性范畴,它躲避开了形式-内容的僵硬对立。桑塔格的风格说实际上是她的形式论。风格与风格化有所不同,前者更为内在,对应于风格化的外在;风格是某种总体表现力,风格化更偏向于一种较为单纯的修辞表现力度或者说装饰强度。但是桑塔格却不排斥风格化艺术(正如她对坎普艺术的赏玩),这些表明桑塔格倡导先锋派艺术立场。在寻找艺术品之为艺术品的独特性的时候,桑塔格强调艺术的自治性,即所谓的有机构成原理。她的矛盾是,艺术的自治性原理引出有机构成理论,有机构成理论又进一步引导出形式即抽象形式的观念。 在真理、道德与艺术的争论中,桑塔格把思想作为一种材料,即让思想为艺术形式服务。至于艺术与道德的问题,艺术中的道德愉悦,就象形式一样,在于引导出意识的智性满足。审美与道德的绝对对立,根源在于审美的偏狭或道德的狭窄化。但如果艺术越出了对于生命的丰富性表现和心灵活力的表达,让生命本身成为了美的附属物和手段,那么这种逾越就是审美主义的,同时也就是在本质上反美学的和反艺术的。 俄国形式论与桑塔格的形式主张在形式的陌生化、整体性追求以及色情学等方面,内在精神是一致的。她的形式主张既有俄国形式主义对感觉的强调,又有英国形式主义走向抽象的偏执。对于艺术与文学的研究,不能排除类似形式方法的办法,但论者认为同时也要以一种生动的形式传达出作品内在的生命力和丰富性。 “新感受力”与形式的主张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桑塔格用“新感受力”来解决艺术消亡论,艺术与非艺术之间的界限的模糊实质上是新的时期艺术功能的转换。桑塔格意义上的“新感受力”,是先锋艺术所追求的那种超越传统媒介、传统道德范畴的、实验性的艺术形式所传达出来的艺术观念。先锋派对整个艺术体制进行了攻击。但艺术并没有象他们希望的那样被结合进生活实践中去,艺术体制继续作为某种与生活实践相分离的东西而存在着。先锋派全面的不遵从主义滋生了一种新型的服从。它们最终是在致力于一种全面的虚无主义,它们的必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