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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计贫困是指生计资源禀赋差,无法获取体面地生活的生计资本,可行能力低下的生存状况。生计贫困内含着经济贫困、能力贫困、权利贫困等基本内容,是贫困研究的可行维度。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位于连片特困地区,具有贫困规模大、贫困程度深、致贫因素复杂等区域特点。用生计贫困来考察其贫困现状具有理论意义也有现实意义。目前,连片特困地区贫困研究存在不足,即关注贫困人口,却忽略贫困人口缺乏可行能力;分析贫困人口的经济贫困,却忽略贫困人口生计方式单一。当前,分析贫困人口的生计贫困将是连片特困地区贫困治理的新视角。生计贫困从生计视角探讨甘孜州农牧民贫困,认为生计资本匮乏,生计方式单一,可行能力低下,这是甘孜州农牧民贫困的核心特征。生计贫困建立在可持续生计与可行能力理论基础之上。在此理论基础上,将二者连结,提出两个基本命题:第一,生计资源、可行能力与生计结果之间呈正相关关系。生计资源禀赋状况(即拥有的生计资源的数量及其质量)直接影响人们的生活、生产及发展的可行能力,而可行能力又直接影响其生计结果;生计资源越贫乏,可行能力则越低,生计结果呈现贫困的特征,反之生计资源越丰裕,可行能力则越高,生计结果呈现富裕的特征;生计结果呈现贫困或富裕的特征,也会对农牧民的可行能力以及资源禀赋状况产生不同的影响。第二,公共产品供给与资源禀赋、可行能力、减贫效应之间呈正相关关系。如果农牧民生计资源贫乏,可行能力较低,却想生计结果呈现富裕的特征,就需要结构与制度的转换。而公共产品供给正是结构与制度转换的根本内容之一。不同类型的村庄有不同的禀赋,村民生计方式不一,贫富有别。通过甘孜州村庄的调查分析,笔者认为,村庄资源禀赋状况良好,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基本公共服务供给良好,农牧民生计资本丰裕,生计方式多样化,可行能力相对较强,生计结果呈现富裕的特征。反之,村庄资源禀赋状况差,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基本公共服务供给不全,农牧民生计资本匮乏,生计方式单一,可行能力低下,生计结果呈现贫困的特征。牧区村庄在实施牧民定居之前,牧民居无定所,生产方式以游牧为主,大量家庭赤贫。农区村庄自然资本丰裕,有农牧业生产、打工经济、集体经济和副业等,道路、通讯等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医疗卫生等基本公共服务供给全面,村民生计结果大多呈现相对富裕的特征;反之,村民大多呈现相对贫困的特征。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扶贫资金投入的差异或实行“整村推进”与否会导致村庄间的禀赋与贫富差异。生活于同一村庄的农牧户,拥有共同的村庄禀赋,他们之间的贫富差异由何而来?通过甘孜州农牧户的调查分析,富裕户,各种资本相对丰裕,组合良好,能力较强,特别是市场交换能力,生计方式多样化。贫困户自然资本、物质资本、人力资本、资金资本以及社会资本中一种或者几种资本匮乏,无良性组合,能力较差,生计方式单一。中等户一种或者几种资本有丰有欠,组合良好,能力有限,生计方式相对多样。值得注意的是,极个别牧区家庭生计方式虽单为牧业,但因其物质资本雄厚,故相对富裕。极个别农区家庭虽生产方式单一,但因其物质资本雄厚,故相对富裕。突破生计贫困的核心路径是向村庄和农牧户提供大量的公共产品以改善农牧民生计方式,提高农牧民可行能力,获得减贫效应。甘孜州向农牧民供给六类公共产品:基本公共服务、基础设施建设、基本生活设施建设、基本社会保障、生产生活补助以及生产类公共产品。其效应具体而言:第一,基本公共服务包括基础教育和职业培训等。向农牧民传授现代生产技术和方法,可以拓展其生计手段。第二,基础设施建设包括道路、水电供应、通讯等方面内容。道路、通讯建设方便牧民直接沟通信息,增加其就业机会;水电供应,改善农牧民生产生活条件。第三,基本生活设施包括住房、替代能源等,可改善其生活环境,提高身体素质,增强人力资本。值得注意的是,牧民定居之后,改变了牧民居无定所。大多数牧民仍保持牧业生产,但有些牧民一搬至县城,完成了市民化。第四,生产生活补助包括医疗补助、住房改扩建补助、生活困难补助、计划生育补助、三老干部补助、民政补助、家电购买补助、春荒救济等;生产类补助包括粮食直补、综合直补、退耕还林补助、退牧还草补助、草原生态补助、林地资源补助、农机具补助等,直接增加了农牧民的现金收入,补充其资金资本。第五,基本社会保障包括新农合、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养老保险,既直接增加农牧民收入,又免除生病、年老之后的后顾之忧。第六,生产类公共产品包括农业生产技术供给、再生产资金供给、改善农业和牧业生产条件’的政府投资、减灾防灾类公共产品供给,提高了农业牧业产量,间接增加农牧民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