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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奎因、戴维森、塞拉斯等人的批判,与心灵相对的世界日渐在认识论中失去位置,世界最终分裂为概念空间和自然空间两个面向。然而,并不缺乏重构和恢复世界地位及其证成作用的尝试;经由语义的、语用的、解释学的、自然主义的、存在主义的等进路对世界概念进行探究,发现世界不仅依旧是可被谈论的,世界的两个空间之间也具有不可分性、连贯性和互动性。本研究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给出问题讨论的背景;第二部分是理性主义的探究,主要在概念空间的一方探究世界的可谈论性;第三部分则是自然主义的探究,主要从自然空间的一方探究概念空间的自然起源,试图论述两种空间的不可分性、连贯性,乃至互动性;第四部分是古典实用主义的探究,谈论了詹姆斯、杜威和神经实用主义的相关思想,通过对詹姆斯哲学中存在论转向的讨论,揭示了世界的存在论维度以及两种空间之间的不可分性,对杜威语言的发生学和神经实用主义的讨论一方面补充了第三部分的讨论,另一方面,也揭示了如何从存在论意义上不可说的世界过渡到可被言说的实践世界,同时,也说明了两种空间之间的互动性。具体地说,第一部分主要就世界失落的原因做出交代,并给出本研究所要探讨的主题。该部分具体地讨论了奎因对“分析/综合”的二分和还原论的批判,戴维森对“概念图式/内容”二分的批判,以及塞拉斯对所予神话的批判,这些批判使得世界(经验)不再能够起到证成知识的作用,世界仅与知识因果地相关,不再起到任何认识论上的作用。然而,即便是对经验主义发起如此猛烈攻击的奎因、戴维森和塞拉斯仍然保留着对世界的谈论。经过对分裂为左、右两派的塞拉斯追随者的思想的讨论,发现世界分裂为概念空间和自然空间两个面向,恢复世界的可谈论性因此牵涉到了更多的问题。第二部分在把戴维森的不规则的一元论阐释为解释的因果语义的理论的尝试中,讨论了世界的语义维度;借助三角测量模型,对戴维森解释理论的分析中,讨论了通往世界的语用维度。对布兰顿结合推论语义学和实质语用学的哲学事业的介绍中,讨论了世界的语义和语用维度,以及融合这两种维度的可能。第三部分则主要探究德雷斯基的意识理论和米丽肯的生物语义学。意识研究中存在两种方向,一种是向上的规范研究,另一种是向下的自然研究,探究的两个方向分别指向了概念空间和自然空间。德雷斯基的意识理论是向下的研究,而关于意识的“高阶思想”(HOT)理论则是向上的研究,保证自然空间和规范空间之间的连贯性意味着要综合起这两类意识理论。米丽肯把生物在进化的历史中获得的“正当功能”当作是联系起语言的人工装置和自然装置的中介项,借助正当功能以及关于它的规范的解释,米丽肯使得语言和表征自然化,两种空间之间因此也变得连贯且不可分。第四部分中,通过对詹姆斯哲学中存在论转向的研究,发现了世界的存在论维度,这个世界是意义蕴生的,富含创造力的世界,在这一世界里,两种空间一体不分;通过对杜威语言观的分析,发现了世界的自然维度,亦发现自然的世界和概念的世界之间存在连贯性和互动性;通过对神经实用主义的探讨,发现了可以把应对自然的“活动”作为连接起外在于脑的自然、脑内状态、概念(或文化环境)的中介点,后三者均源自活动并在活动中交互作用,故而自然的世界、脑内状态和概念空间之间存在不可分性和互动性。上述讨论共同证明了世界的可谈论性以及概念空间和自然空间之间的不可分性、连贯性和互动性。概念空间无自然空间则空,自然空间无概念空间则盲。最后指出,理性主义和自然主义可以在实用主义的实践观中和解,其内涵丰富化的实践同时包含生物性的适应环境的活动以及使用概念的推论活动。研究中涉及的所有探究进路可以在这种实践观中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