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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壁纸》是美国著名女作家夏洛特·波金斯·吉尔曼的代表作之一,是吉尔曼在男权社会中对女性悲惨命运的亲身体验。故事以第一人称“我”来描写。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在孩子出生后就患有抑郁症,她的丈夫既是家长也是医生,因此他对女主人公来说是权威和专业的象征。作品通过叙述者对周围环境的一系列反映,表现了一个女权主义者对社会和人生的思考,探索了处于意识刚刚觉醒的女性对自由和独立的渴望这一主题。国内外学者对于这部小说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女性受压迫后的反抗与觉醒、女权主义等方面的研究。鲜少有人分析话语内部的权力运行机制,也鲜少有人探讨女性是如何在权威的压迫下变得疯狂的。而雅克·拉康(1901-1981)的话语理论给予了与我们一个从符号学的视角分析以上问题的可能,利用拉康的话语理论来分析《黄色壁纸》的理论尝试,一方面首次尝试将此理论应用于具体的文学文本的分析,另一方面则回答了男性、医学权威利用话语进行统治的机制以及女性在压迫下如何疯癫和可能的治疗性话语。受到索绪尔以及福柯的影响,拉康提出了他自己的话语理论,与语言学中的“话语”不同,拉康所说的话语是一种“超越于多多少少总是偶然出现的言语的必要结构”。他把话语描述为一种基于语言的“社会联系”,并表示话语作为一个结构系统不能只局限于语言学的范畴来理解,而是必须在话语与主体的关系中来界定。拉康为我们展示了一套复杂的话语结构形态和话语运作机制,并谈到了话语的权力运作,以及话语及其权力在主体身上可能引发的效果。拉康意义下的话语可以看作是一种社会关系结构,不同的话语代表着不同的社会关系结构。拉康在他的第十七期研讨班《精神分析的另一面》中设置了话语结构中的四个不同的位置,并由此引出了四种不同的话语,拉康在话语中设置的这四个位置:它们是行动者(agent),他者(other),真理(truth)和产品(production)。当话语中的这四个因素依次转动90度时,就会相应地得到四种新的话语,这四种话语是主体间交流网络中的四种可能的立场、四种可能的社会联系形态。本论文结合了拉康话语理论对小说中的对话进行分析,探讨了主人话语、大学话语、歇斯底里话语、分析者话语的内部结构及其权力运行机制。同时提出了在父权制的社会下,男性是如何运用话语行使其家长的权力,医生是如何行使其权威的,以及疯狂者是如何表达自己的反抗以及应采取怎样的解决办法等研究问题。运用拉康话语理论对《黄色壁纸》进行对话分析是一次理论尝试。小说中男性话语,也就是拉康所说的主人话语,在父权制的社会中主人话语占据了主能指的位置,他的位置就决定了他的权威;大学话语在小说中则体现为女主人公的夫、兄的医生话语,此时的主人话语以知识的面貌对病人行使权力;在主人话语和大学话语的压迫下,女主人公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分裂自我,可以说歇斯底里话语是女性觉醒后的反抗话语,是对权力的质疑;分析者话语是与主人话语相对立的另一面,和歇斯底里话语同属于批判性话语,分析者通过对歇斯底里话语的分析,获取信息和知识,找到问题所在,从而使病症消失。通过对小说中的话语分析,得出了丈夫通过自己占据着主能者的位置,拥有绝对权威对“奴隶”施加权力,控制着妻子;医生则通过隐藏在知识背后的权力来控制妻子的活动和思想;妻子的身份则属于歇斯底里话语的现世姿态,在丈夫的权威下变得疯狂,对丈夫的压迫提出了反抗;在妻子反抗过程中的话语值得分析家去分析,从而了解病人的话语、症状和想法,并提出解决办法,其中分析者话语对于现代社会起着重要的作用,分析者要使被分析者不断发声,而不是抑制他们说话,从他们的话语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将拉康的话语理论应用到具体的小说文本的分析是一次有益的理论尝试,为拉康话语理论的推广以及对挖掘各种话语内部的权力运作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