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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属范畴一直是语言学界关注的课题,尤其是领属关系的句法表现形式。其中修饰性领属结构是领属范畴的一种分类,汉语中的主要句法表现形式是“N1(领有者)+(的)+N2(被领有者)”,而英语中有“N1(领有者)’s N2(被领有者)”和“N2(被领有者)of N1(领有者)”这两种句法表现形式。学者们探讨最多的就是领属关系的语义研究,这也是领属范畴研究的最基本和最传统的视角,包括对领属关系的分类。其中对领属结构的语法化研究相对薄弱,汉语中的相关研究主要停留在对定语标记“的”的语法化研究,而英语的领属语法化研究则忽视了对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研究。总体而言,以往研究可划分为语法化维度和比较语言学维度的研究。但尚存在以下局限性:1)不重视语言研究的系统性。任何一种语言形式的语法化必然会涉及到演变的路径、动因与机制,以往的研究缺乏对演变的路径、动因与机制的系统地研究。2)研究方法上,缺乏语言类型学的视野,学界至今尚未对领属类型进行清晰、明确地界定。因此,从语法化的视角去探究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演变是十分有必要的。同时,在类型学的视角下探讨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共性与差异,进而探讨世界语言中的修饰性领属结构的共性与差异,以便寻求语言中的共性,这为领属范畴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野。因此,本文首先介绍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过程,包括演变路径、动因与机制,然后分析解释了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语法化的共性与个性;最后从英汉的修饰性领属类型的构成成分和语序两个大的方面入手,介绍了世界语以及英汉的修饰性领属类型及其类型特征。研究发现:1)国外功能-类型学派的历史句法研究显示,人类语言形态句法演变的模式或路径有很多的语言共性,例如:指示代词>属格标记。根据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路径,我们发现“的”与“’s”这两个领属标记分别来源于指示代词“之”与“his”。2)目前语言学家认同在人类语言中存在一条语法化斜坡:实义项>语法词/附着词>屈折词缀。汉英语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证明了这一共性。汉语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斜坡为:实义项>语法词/附着词>词内成分;英语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斜坡为:实义项>语法词>屈折词缀>附着词。同时在历时语法化研究中,单向性是一个重要的假设。汉语修饰性领属标记“的”的语法化斜坡就是证明了单向性原则,而在英语修饰性领属标记“’s”的语法化斜坡中,“屈折词缀>附着词”,成为了单向性的反例。3)重新分析和类推是促使英汉修饰新领属结构语法化发生的两种普遍的机制。汉语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动因主要是主观化和范畴化,而语法复制、语言接触是英语修饰性领属结构语法化的主要动因。4)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序类型与两种语言的基本语序之间具有高度相关性。汉语中,GN(领属语+中心名词)语序格局为绝对优势语序,英语中既有GN(领属语+中心名词)语序格局,也有NG(中心名词+领属语)语序格局。GN在SOV语序中为相对优势语序,但NG在SVO语序中为相对优势结构。由此再次证明了汉语属于OV-VO混合型语序语言,英语为SVO语序语言。5)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在“联系项居中”和“象似性”原则上存在共性和差异。“N1+的+N2”、“N1’s N2”和“N2+of+N1”修饰性领属结构中,“的”、“’s”和“of”位于修饰语和中心名词中间。可见在“N1+的+N2”、“N1’s N2”和“N2+of+N1”修饰性领属结构中,“的”、“’s”和“of”起到了联系项的作用。同时英语领属定语属于外延性定语,汉语领属定语属于内涵性定语,外延性定语语序结构比内涵性定语语序结构稳定。6)通过对语序类型、格类型与英汉修饰性领属表达的相关性研究,可知英汉的施格动词中,如果施语不出现,通语可以前移;施语出现时,动词前后的施通语不能再转换了。在汉语中,如果通语名词短语内部具有领属或者整体关系,有些动词允许通语分裂,即领属成分或整体性成分前移到动词前;而在英语修饰性领属结构中,由于英语是综合性语言和格标语言,格必须指派相应的结构位置,“’s”指派主格,“of”指派宾格。同时证明了汉英分别属于主宾格-施通格混合语言、主宾格语言。本研究具有语言类型学和普通语言学的理论意义。一方面,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及类型研究分析解释了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路径、动因与机制及其修饰性领属结构的类型,进一步为跨语言类型学研究提供了启示和借鉴。另一方面,同时也为今后的修饰性领属结构的个性和共性研究提供了理论框架。本研究也具有一定的应用价值,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与类型研究明确了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语法化的路径、动因与机制以及英汉修饰性领属结构的类型,可为英语教学和汉语教学等领域提供一些理论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