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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村俊子活跃于明治末期至大正初期的日本文坛,是继樋口一叶之后的首位职业女作家,代表作有《断念》、《生血》、《女作者》、《木乃伊的口红》等。1938年12月,田村作为《中央公论》杂志社的特派员被派往中国。原计划只在中国逗留一、两个月,但是直至1945年4月16日逝世于上海,田村在异地中国度过了人生的晚年。田村到达中国之日起至为创办杂志《女生》奔赴上海,据2012年-2017年陆续出版发行的《田村俊子全集》统计,该论文研究的时间对象即1939-1941年期间,田村写下了20篇社会评论,随笔等文章,其中14篇文章涉及到了妇女问题。纵观田村的一生可知,妇女问题是作家最重要的课题。也许是由于该期间田村的作品让人轻易联想到“战争协力”“御用文学”等原因,据笔者搜集的先行研究资料,关于该期间的妇女观的研究尚未深入开展。所以笔者希望通过解读田村该期间关于妇女问题的作品来探讨作家的妇女观,以便更加全面得了解田村俊子关于妇女问题的认识。第一章整理田村一生妇女观的变化。1911年,田村凭借小说《断念》正式登上日本文坛,并确立了今后作品中在家庭内部与丈夫斗争的妻子的形象。1918年-1936年旅居加拿大期间,田村放弃小说这种文艺写作方式,深入妇女的生活观察研究,留下了数量可观的关于妇女问题的社会评论,随笔等文章。田村深刻地体会到“要把从小我身上反映出来的女性问题当作可供全女性参考的问题来解决的责任感”。坚持妇女问题的创作及实践,使她成长为一名真正妇女运动家,坚持为女性争取与男性平等的地位奋斗了十数年。1936年-1938年暂回日本期间,田村依然十分关心职业妇女的待遇、工作状况、知识教养等问题。而作为《中央公论》的特派员来到中国之后,田村的创作依旧是围绕妇女问题展开的,并且最终通过《女声》杂志,践行了一生为妇女奋斗的梦想。第二章分两节解读田村1939-1941年期间创作的关于中国和日本妇女的文章。田村从着装问题到经济独立、精神独立,到追求女性的教育、政治权利等角度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其中,田村盛赞在战火中存活下来的中国妇女坚强的生命力和高度的独立性,批判日本妇女的因循守旧,没有自我等性格中的封建残余。对于中日妇女的服装田村的态度亦是鲜明的一褒一贬。在田村俊子看来,日本女性的传统的服装既不经济实用也是抹杀女性个性的封建残余的象征。其中值得关注的是田村在《给日本国内的一封信》中提到想要为中国妇女开展一次新文化运动的想法。笔者猜测这是创办《女声》杂志的萌芽。基于田村1939-1941年期间创作的关于妇女问题的文章的解读,笔者在第三章中尝试从作家对独立职业妇女的赞美、对知识妇女的期望以及珍惜女性同胞之间团结连带感三个角度总结田村的妇女观。田村对劳动妇女和知识妇女的关注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加拿大时期。1939-1941年期间,田村提倡职业妇女从事正式的职业,穿用经济便利的西装,抛弃封建古板的和服,并且彻底摆脱对男性的依赖,养成独立的精神。提倡妇女学习知识文化,培养国际视野,同时倡导争取平等的教育制度和政治权利。但是田村对日本知识妇女的期待是指导中国妇女、帮助中国妇女完成妇女解放,最终达到中日妇女亲和的目的。由此看来,田村受到日本帝国主义的影响大肆宣传中日妇女亲和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从早期的小说《露分衣》到成名作《断念》再到《恶寒》,田村坚持描写女性从同性的感情纽带出发相互关心、相互扶持的故事。田村希望女性可以携手抵抗男性的权力,而不是因为异性破坏女性之间的友好。移居加拿大之后,田村通过日本移民妇女与当地加拿大妇女、法裔妇女超越国籍、超越肤色的联合斗争体验,田村更加坚定了对女性同性友谊的信任。所以来到中国之后,她仍然坚持宣传妇女友好。不幸的是,对此深信不疑的田村被日本帝国主义利用为宣传的工具。这是生于战争时代的田村的悲哀。第四章讨论1939-1941年期间田村的妇女观中涉及日本帝国主义政府政策的局限性。前两节解读了田村为何会走向日本帝国主义。回到日本初期,因为作品没有满足对她抱有幻想的读者和文坛的期待,田村没能顺利地回归文坛高峰。但是她很快嗅到了文学发展的新风向,开始发表称赞战争、支持动员妇女的文学,最终把文学的新希望寄托于中国。另外,田村俊子的社会主义思想是基于与铃木悦在加拿大为劳动阶层争取权利的斗争体验产生的,具有先天的不坚定性。同时因为错过日本国内左翼运动的高潮回国,田村的社会主义思想没有得到成熟与发展。作家脆弱的社会主义思想观在日本政府的高压政策以及情人左翼作家窪川鹤次郎的背叛下走向转向。第三节综述1939-1941年田村的妇女观中与日本帝国主义政策割舍不清的联系。1939-1941年的田村的妇女观与来到中国之前的对妇女问题的认识息息相连,又在战争的特殊背景下具有时代的特色,同时影响了晚年《女声》杂志的创办。1939-1941年期间,田村对中日妇女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希望妇女独立、就职、提高文化素养,追求中日妇女亲和。这是田村作为人文主义活动家的理想,当然,也只能是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