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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奥尼尔是美国最杰出的戏剧家之一。他一生最关注的主题,是人在外在压力下性格的扭曲,乃至人格的分裂过程。他笔下的人物都以各种方式抗击着各自的命运。虽然结局是悲惨的,但渗透着乐观主义的抗争精神。凯伦·霍妮的新精神分析与奥尼尔剧作中的乐观主义精神相一致。她认为文明与人性之间没有必然的冲突。文化决定着人的发展,也决定着神经症的产生。只有通过改变人所处的病态的社会和家庭环境,病态的人格才能得以拯救。本文试用霍妮的新精神分析理论解读奥尼尔六个剧作中的女主角。《苦役》中的罗伊尔斯顿太太以及奇异的插曲中的《尼娜》同属于自谦/屈从型人格。她们认为爱能解决一切问题。在她们貌似无私的自我牺牲背后,却隐藏着敌意与贪婪的占有欲。《悲悼》中的莱维妮亚与《榆树下的欲望》中的爱碧同属于报复/攻击型人格。她们憎恨无助,利用他人击败一切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莱维妮亚以支配和操纵弟弟奥林作为自己报复母亲的武器。先借刀杀母,后诱弟自杀,其行动却自始至终打着“正义”与“家族荣誉”的大旗。而爱碧则是在对财产与情欲的占有中挣扎。她对农庄的占有欲最终让位给了情欲,而不是爱情。杀婴不但意味着她对农庄的放弃,也意味着她爱情的情欲本质。她最后选择勇于接受审判也是出于神经质的自负,而不是道德上的愧疚。《长日入夜行》中的玛丽与《更庄严的大厦》中的黛博拉是明显的超然型人格。由于对现实的绝望,她们丧失了对世俗的追求,只向往完美与自由。她们都以各自的方式沉湎于梦幻之中。一旦别人触及她们的禁地,便会紧张不安,陷入冲突之中。奥尼尔笔下的这些神经质女性都是她们所处社会和文化的牺牲品。她们在各自错误的方向上以自身的微薄之力抗击着命运,这体现了作者对她们的同情和理解。通过对这些病态女性的描写,他实际上是在呼唤改变整个病态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