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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之境是庄子笔下描写的理想人格即真人的活动场所,在这一场所中真人以“无待”的方式“游”于其中。“无待”就是真人以无所凭依的方式悠游于天地之间,其实,并不是绝对的毫无凭依,他还需要“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这样才能“游无穷”。“天地之正”、“六气之辩”构成真人“游”的基础,而他们其实就是真人因体道而获得的内在于己的本性。当然,在逍遥之境中的人自然会有神异性,庄子中大量的神话人物的描写令人炫目,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不过,这只是庄子理想中的人格,理想之为理想在于它并未成为现实。庄子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他的描述并不仅仅关注神异人物,而把目光主要放在人世间,也即此岸世界。在此岸世界中的人不可能像真人一样毫无限制的悠游于天地之间,他们受到种种限制,这些可总称为“命”。“命”虽然给人的行动限定了范围,但并不能限制住人追求逍遥的精神,在“安命”的基础上“达命”、“遂命”构成了理想人格的另一重涵义。涅槃是修正佛法的最高境界,也是大乘经典的甚深法门。在僧肇那里,涅槃超出人的认识范围。虽然这样,但如果没有任何人可以认识它,那它的存在就会受到质疑。而能够理解它的就是“涅槃圣”。涅槃圣是僧肇学说中的理想人格。这一理想人格同样不可图度,这涅槃圣实际上就是以“悲智双运”的方式来救度众生的的佛家“菩萨”。一方面,体现出菩萨的慈悲的特点,另一方面,菩萨以种种方便教化众生。而要实现这一理想人格,在僧肇看来,需用般若智慧来观照世间;换句话说,涅槃圣是深喑般若智慧的。实际上,在般若空宗那里,菩萨并不是最高的存在,佛才是最高的存在。但佛已不具有人格的特征,也就是说,我们无法把人的特征赋予佛,而比佛次一级的菩萨为救度众生而方便显现出来。这也就是佛家人格的“成众”的特点。游于逍遥之境是在“安命”基础上所达到的精神内化的状态,这造就了《庄子》中理想人格的独往独来的特征。而僧肇的理想人格以“慈悲”的精神救度众生。由此则体现出“成己”与“成众”的区别。无论是对于神话人物的描写,还是对于处在人世间的理想人格的称赞,庄子的关注点主要放在人世间,即此岸世界;而僧肇的理想人格虽在世间中成就,但最终的指向则在出世间,即彼岸世界。由此岸到彼岸体现出世俗与宗教的分野。真人以“明”的方式观照世间万物,这里,真人并不否认世间的实有;涅桀圣以般若智照见世间万物的“不真”,万物的无自性展现了世间的“空无”。由“实有”到“空无”构成佛道两家的根本不同。由“成己”到“成众”、“此岸”到“彼岸”、“实有”到“空无”,实现了僧肇所谓“美”到“善”的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