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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从古希腊起,眼睛就被看成是五官中与人类的认知能力联系最为紧密的器官。柏拉图在“洞穴喻”中,对肉眼与心眼、现实世界与理念世界的划分,使心灵之眼成为通达理念世界的唯一完美途径,自他之后,眼睛就被用来指涉一切本质、真理及其类似物,视觉隐喻由此而来。纵观西方各个历史文化时期,视觉隐喻随着时代的发展有其具体的表现形态,心灵之眼也被分别用以指称不同的本质存在,柏拉图的理念演变为中世纪的上帝、文艺复兴时期的自然、笛卡尔直至启蒙时期的理性。
眼睛被用来指称世界终极本质的观念在18世纪达到了顶峰,随即在19世纪受到了普遍的批判,思想家们重新发现了一直以来被排斥在认知之外的肉眼,视觉开始肉身化,这既表明人类非理性力量的觉醒,也预示了视觉范式的转型。哲学是时代精神的体现,在这一时期的文学和艺术中,不仅充分展现了人类的情感和欲望,且视觉艺术所呈现的观看方式也由固定点转向了多视点的融合。
20世纪被称为世界图像时代,图像的大规模呈现彻底改变了以往的视觉范式,传统形而上学预设的世界终极存在土崩瓦解,而由其形成的一系列二元对立:本质与现象、主体与客体、灵魂与肉体、理性与感性等也进行了一次强力逆转。本文拟从视觉对象、视觉主体、视觉场域等三个方面说明这种变化,并分别阐明这种变化的文化表现。作为摹本的图像开始取代现实成为更加真实和完美的存在,柏拉图的心眼及向“纯粹”世界、肉眼及向变化世界的二分逻辑彻底颠倒过来;人作为视觉主体的地位因为大众传媒的介入也逐渐被边缘化,人要借助图像来确认自身的存在;不仅如此,媒介技术导致图像空间上完全覆盖和时间上瞬时到达,改变了人们观看的时间和空间,取消了人与艺术之间的距离,审美开始泛化到生活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