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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中西方叙事理论为参照,从其具体的文化生成语境(即成书与叙事、功能与叙事、思维与叙事)角度分析了六朝志人小说《世说新语》的叙事形成与叙事特征。成书确立了《世说新语》叙事的“物质性外观”、功能确立了《世说新语》的“精神性外观”、思维确立了《世说新语》的“精神性内核”,它们分别从不同层面对《世说新语》的叙事产生了影响。从成书与叙事的关系来看,《世说新语》特殊的成书情况使其叙事具有了集体性与互文性。本文从主编与编者两个方面探讨了集体参与给《世说新语》带来的影响,主编关乎《世说新语》审美规范与体例的确立,编者在叙事的选材、类型、风格等方面存在着诸多差异,因而,“集体性叙事”使《世说新语》的叙事具有了“杂糅”的特征,并影响到叙述风格的不统一、叙事类型的多样化。以现存的前文本观照《世说新语》,根据编者对原有材料加工处理的程度,我们可以将《世说新语》的“互文性叙事”分为三种:实录、重述和阐释。从功能与叙事的关系来看,《世说新语》为游戏之作,刘义庆在对汉末以来名士清言逸行的把玩中获得一种精神的超脱,这种追求赏心娱乐的编撰动机使《世说新语》具有了文人所特有的情趣。“趣”对《世说新语》而言,已不仅是一种审美层面上的追求,而更多的是作者的一种叙事追求,也成为一种叙事策略。《世说新语》叙事以趣为先,分别体现在其“所叙之事”和“事之所叙”两方面。从“所叙之事”来看,包括“记言”和“述行”两个方面,“记言之趣”主要体现为机智对答上,“述行之趣”主要体现在叙事重点放在对人物日常行为乃至反常行为的记述上。从“事之所叙”来看,主要表现在叙述结构、叙述语言等方面。从思维与叙事的关系来看,《世说新语》作为一本“文人”写给“文人”看的书,其诗性思维对其叙事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主要表现于三个方面:一是剥离语境。即叙事时将人物身份、言行背后的具体时间、地点等有关的背景统统略去,直接叙述人物的言行,或采取断章取义的手段进行叙述,使叙事的跳跃性、情节的片断性、意义的模糊性成为《世说新语》的特点。二是意象凸现,即《世说新语》讲究意象的选择和运用,使作品笼罩着一种浓郁的诗的情调和意境。三是语言诗化,《世说新语》语言的诗性不仅源于“简约玄澹”、“清微简远”,还有它的句式、音韵、节奏以及多种文学修辞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