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先前的研究说明(Li,Li,&Li,2019;Soham,Michele,Dana,&Patrick,2015),居住流动性(Residential mobility,RM)能够调节群际偏见,具体而言,稳定的居住状态增加内群体偏向,流动的居住状态减少内群体偏向。但是,这些研究主要探讨了居住流动性对群际行为的影响,却没有说明居住流动性是否会在情感层面上对群体关系产生影响。而且也没有前人探索过小范围的搬迁经历能否影响更为宏观的群体关系,比如种族群体关系。已有前人研究表明,人们对种族内群体表现出更强的共情偏向,这种现象被称为共情的种族内群体偏向(Racial in-group bias in empathy,RIBE,Han,2018)。因此,我们实施了三个研究,探讨RM和RIBE之间的关系。在研究一和研究二中,为了探索RM对RIBE的影响,我们操纵自变量RM,将被试随机分配到流动组(被要求想象处于稳定的居住状态)和稳定组(被要求想象处于流动的居住状态)中。在研究一中,被试需要在RM操纵前后评价带有疼痛或平静表情的亚洲面孔和白人面孔的疼痛程度。我们发现想象处于稳定居住状态增加了RIBE,具体而言,相比于白种人疼痛和平静面孔之间疼痛强度评分的差异,想象处于稳定居住状态的被试对亚洲人疼痛和平静面孔之间疼痛强度评分的差异增加。在研究二中,我们记录了RM操纵后,被试观看疼痛或平静表情的亚洲人和白种人面孔时的事件相关电位(ERPs)。我们发现,在N1时间窗内,想象处于稳定居住状态增加了RIBE,具体而言,想象处于稳定居住状态的被试增加了对亚洲面孔(与白种人面孔相比)的共情神经活动。行为和ERP结果均表明,想象处于稳定居住状态的被试的共情的种族内群体偏向增加,这与先前的研究表明的趋势一致(Li,Li,&Li,2019;Soham,Michele,Dana,&Patrick,2015)。但是在P3时间窗,想象稳定的居住状态增加了观看白人面孔(相较于亚洲面孔)疼痛和平静表情的波幅差异,且该差异的潜在来源位于背外侧前额叶皮层(DLPFC)。前人研究说明左侧DLPFC参与减少疼痛感和疼痛引起的负面情绪(Boggio,Zaghi,Lopes,&Fregni,2008;Lorenz,Minoshima,&Casey,2003),因此我们推测稳定组被试通过对白人疼痛面孔的主动认知评估,减少了与白人的疼痛情感共享。为了验证研究二中稳定组在P3时间窗中观察白人疼痛面孔的波幅的增加与DLPFC的激活有关,我们实施了研究三。我们采用了经颅直流电(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tDCS)技术,探究tDCS刺激是否能够调节中国成年被试的历史居住流动性与他们对三个不同种族(亚洲人,白人,黑人)的疼痛共情反应之间的关系。被试被随机分为4个实验条件,分别给予不同的tDCS刺激:1)左侧背外侧前额叶皮层(DLPFC)的阳极刺激,2)内侧前额叶皮层(mPFC)的阳极刺激,3)右侧颞顶联合区(TPJ)的阳极刺激,4)假刺激。结果表明,DLPFC阳极刺激调节了历史流动性与RIBE的关系。具体而言,对于具有低历史流动性的被试,DLPFC刺激增加了对内种族vs.外种族疼痛面孔的主观不愉快感,也就是增加了对内种族的共情偏向;而对于高历史流动性的被试,DLPFC刺激不会影响被试对内种族vs.外种族疼痛面孔的主观不愉快感,也就是不影响共情种族偏向。该结果一方面说明研究二中稳定组被试可能通过对外种族疼痛面孔的主动认知评估,减少了对外种族的疼痛共情,为左侧DLPFC参与减少疼痛和疼痛共情提供了更多支持;另一方面,也为稳定的居住状态增加共情的内种族偏向提供了更具有生态效度的证据。本研究通过三个实验说明,居住流动性的增加可能通过促进共情的平等,进而减少群体冲突、增加群际亲社会行为(Galinsky,Glin,&Maddux,2011;Hein,Silani,Preuschoff,Batson,&Singer,2010;Mathur,Harada,Lipke,&Chiao,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