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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文的政治思想一直是加尔文研究中学者们关注的重点,其对日内瓦的宗教改革以及16世纪以来西方社会政治形势、政治理论的发展产生广泛深远的影响。本文所关注的主题是加尔文政府观中的“顺服”和“反抗”这两个涉及基督徒政治义务和政治权利的概念。
对顺服和反抗的不同理解深刻地影响着基督徒对世俗生活的基本态度以及处理世俗事务的方法。加尔文既是神学家、牧师,也是社会组织家、政治家,他始终坚称自己是上帝话语的传讲者,一切只为上帝的荣耀。因此笔者主要从圣经一神学角度的研究进路来解析加尔文“神本”的政治思想。上帝的权威是加尔文神学的首要原则,政府和行政官员作为上帝为着人类属灵和属世两方面益处设立的组织和职位,其权威来自于上帝,职分本身是神圣的,基督徒须对之表示顺服,这是出于对上帝敬虔的爱而对基督积极的效法。加尔文也指出一些例外的情况,面对一些暴政和不义的官员除去消极反抗,民众还可求助于较下级的行政官员进行积极反抗来保护自身的安全。
顺服和反抗两个概念本身就具有词义上的张力,笔者尝试挖掘在加尔文的思想中这一张力所蕴含的更深层次的神学意涵,以期更加客观地对待曾被称作“日内瓦暴君”的加尔文。加尔文神学思想当中另外两个概念“基督徒的自由”和“信仰良心”可以被看作是其政治神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基督徒自由的三层含义出发理解“顺服”这一政治义务,发现顺服并非盲目的服从而是在信仰良心衡量的标准下自主自由的行动;同样,信仰良心也是基督徒进行反抗这一政治行动的依据,但在加尔文看来反抗更多的是一项道德责任而非政治权利。所以在加尔文的思想中顺服是主要的,而反抗的声音是微弱的。
本篇论文采用的第二条进路即是从政治一社会的角度解读加尔文政治思想的发展及影响。加尔文对顺服的强调原因除去他坚定的神学立场之外,当时西欧社会风起云涌的政治环境因素也不容忽视:他的政治社会思想在日内瓦得到实践。而其思想中的反抗理念则在之后的法国、苏格兰、英国、美国等地发扬光大,影响着当地人民为追求宗教和政治上的权利而展开的反抗革命运动;日后西方政治理论中民主自由和公民权利的概念也受到加尔文政治思想的浸润。
虽然东西方文化有着截然不同的世界观,但是随着时代变迁至今,加尔文对顺服和反抗的神学解读对于生活在当代的我们仍有一定的启示意义,即作为政府要认清自身的权限,维护国家以及公民的权利;而作为公民一方,则要在自身权利得到保障的基础上对政府表示足够的敬重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