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福特主义的瓦解,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出现了典型的金融化特征,进入了被许多学者称为金融垄断资本主义的新阶段。一方面,金融系统的整体地位在不断上升的同时,进一步导致了实体经济的停滞;另一方面,金融系统内部结构的改变和融合使得金融市场和非银行金融机构日益成为社会经济的核心。在这种情况下,希法亭和列宁基于20世纪初的社会历史现状对金融资本所做的研究被极大地扩展了。 现在,为了满足金融化对货币流动性和资本增殖性的双重要求,实现资本摆脱具体生产过程和市场条件限制的虔诚愿望,过度积累的资本不但以银行资本的形式与工业资本相融合,而且以股份资本的形式与产业资本相融合,甚至不断向服务业部门扩张,并在金融领域自我膨胀,因此,传统的金融资本理论需要在文本辨析的基础上,结合资本主义近40年来的最新发展,赋予新的内容。 如果沿着希法亭和列宁的思路,可以将现代金融资本定义为由商业银行、投资银行、基金和保险公司等共同组成的巨型金融混合资本与产业资本、商业资本、服务业资本的融合,及其自我融合,但由于这一外延式的定义涉及的范围过大,故不易形成一个统一的分析框架,也无助于对现代金融资本积累规律的把握。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卷对三种资本形态,即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的论述,以及在第三卷对货币资本特殊形式,即借贷资本和虚拟资本的补充,启发人们似乎可以从资本单纯形态的角度界定现代金融资本的内涵,在此基础上,文章将同时满足流动性和增殖性要求的借贷货币资本和虚拟资本统称为现代金融资本。因此,只有依次研究借贷货币资本和虚拟资本积累的螺旋,才能充分理解金融化条件下资本积累的规律。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金融资本的运动涉及职能资本、劳动者和非生产阶级,几乎涵盖了经济生活的各个方面,这也就决定了金融资本的循环与积累,既要在其与职能资本相联系的运动中加以理解,又要考察它同职能资本相背离、自我运动的特殊规律。 借贷货币资本是货币资本的特殊形式,是处于循环过程中的货币资本的延伸,它的双重支出与双重回流的运动,实际上隐藏着与现实积累相背离的因素。因此,借贷货币资本的积累,既可以是现实积累的结果,也可以由各种和现实积累相伴随但和它完全不同的要素引起,还可以与现实积累的停滞并存,甚至可以通过各种纯技术性手段实现积累,这就造成以借贷货币资本表示的积累常常大于实际的资本积累。 通过资本化过程产生的虚拟资本,根据其虚拟程度的不同,可以将其分为股票和债券、国债券、证券化资产和金融衍生工具等四种类型。由于虚拟资本能够在流通市场上买卖,从而获得价值补偿,因此部分地具有商品的性质。但是虚拟资本作为商品,其价格的运动独立于它所代表的实际资本,更何况在大多数情况下它根本不代表任何资本,这就决定了虚拟资本的积累是由与现实积累几乎完全不同的因素决定的,它所反映的积累规模必然要远远大于现实资本的积累规模。 由于银行资本的绝大部分是虚拟的,并且借贷货币资本与虚拟资本之间可以相互转化,因此,现代金融资本的这两个维度被不可分割地结合在了一起。它一方面通过各种途径介入现实资本循环,另一方面形成与现实资本循环相独立、并反过来支配前者的金融循环。从经济史的角度看,金融资本的运动已经显著地改变了积累的形式和内容,驱使生产和消费不断突破资本主义的界限,在导致金融脆弱性的同时,催生了新的金融贵族和食利者阶级,政府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也推行了符合金融资本积累逻辑的经济政策。 尽管如此,金融资本的积累并不是没有障碍的,由于它并不创造价值,只是对其进行了重新分配,并且它的自我膨胀依赖于持续不断地流动性注入,因此,实体经济生产的剩余价值总额、其与处于循环过程中的货币资本之间的潜在联系,以及社会总的有支付能力的需求分别构成金融资本积累的外部约束、内在基础和最大限度。 国际金融体系的不平等决定了金融资本在国际范围内的运动主要表现为对美元及美元索取权的积累,而这背后也伴随着实际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重新配置。国际金融资本的快速扩张和过度积累将不可避免地造成其与现实资本之间矛盾的累积和失衡,最终引发国际金融危机,并通过各种途径剧烈地影响实体经济。在此过程中,广大劳动者和发展中国家往往成为危机的受害者和损失的承担者。因此,为了尽可能降低金融资本在积累过程中的负面影响,在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之间实现良性互动,我国必须采取诸如防止过度金融化、鼓励资源向生产性部门流动、加强对国际储备和国际投资的管理,以及加强对国际金融资本的管控等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