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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十七年文学研究正日益成为当代文学研究中的“显学”。然而,大多数的研究者每每执着于对这一文学现象的宏大叙事,理论高蹈、概念先行,而缺乏披沙拣金式的文本细读的耐心。即使偶有文本细读的实践,却又囿于既有文学史视野的限制,视阈大都集中于几部“红色经典”的重读,过度阐释,连篇累牍间似有将此项研究弓}至某种模式化的危险。
身处于开放时代的我们,较之前辈学者不仅有着在这十七年里寻找“异端”声音的冲动,亦不乏“重写文学史”应有的审慎的理性与包容的气度,“来支持我们关于这段文学并不单一、苍白的想象”(洪子诚语)。赖有这一背景,本人沉心潜志进入历史的长河,在大量文本的博览间,艾明之走进了我的研究视阈。研究艾明之其意义并不在于有意颠覆文学史中既成的权威定论,但它确实可以为我们提供一条可能的路径,更加深入地进入文学史现场,更加繁复地体味作家的创作心态,从而窥探到在十七年的革命洪潮下,还有着淙淙暗流径自流淌。
正是在那个时代,艾明之小说的创作发行却呈现出引入注目之态。长篇小说《浮沉》、《火种》皆在当时多次再版,创下令人叹为观止的发行量。那么在这些热闹的现象背后,艾明之究竟采取了怎样的文本操作策略,既获得了政治上的合法性又满足了读者阅读时的愉悦心理?他在与主流意识形态达成“共谋”关系的同时,又是如何极力地维护着个体创作的主体性?自觉非自觉间,他又是如何在暗处连通了与过去诸种文化血脉的对接?……围绕着上述耐人寻味的问题,着力从三个层面展开思考与探索。这三个层面分别是:一、革命小说的“前世今生”;二、革命叙事中的世俗生活暗河;三、“英雄”故事下的人性潜流。
论文写作期间,笔者充分利用学校图书馆、浙江省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等资源,力求细致阅读文本,深广地兼及全史;同时,在艾明之老人的倾心支持下,多次对其进行访谈,获得了许多弥足珍贵的第一手资料。这些资料也为我的论文写作提供了重要的线索。正如陈平原所言:“任何研究方法都只是一种假设,能否落实到实际研究中并借以更准确地透视历史才是关键。”论文虽经由艾明之小说切入,触探、辐射了“十七年文学”中一些久为人忽视,其实却意味深长的理论问题,但限于学养,仍留有若干盲点未能穿透。遗憾中,唯愿自己的研究能够为后来研究者更加深刻地透视“十七年文学”提供些许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