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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临出身于北宋名门望族“蓝田吕氏”家族。作为“蓝田四贤”之一,他对礼一生的坚守,为后世树立了一座巨大的礼学丰碑。吕大临的学行历程可划分为“吕学”、“关学”与“洛学”三个时期。“吕学”时期,吕大临就与其兄论道考礼,表现出浓厚的礼学兴趣;“关学”时期,吕大临的礼学思想初步形成;“洛学”时期,其礼学思想日臻完善与成熟。吕大临礼学思想的形成既离不开他修身好礼的个人追求,也离不开“蓝田四吕”良好的求道家风,更离不开张载、二程的言传身教与反复敲打。通过“吕学”、“关学”、“洛学”三个阶段的长期磨练,吕大临最终从宇宙生成论和身心性命之学两个角度出发,将道义性命之“天”与喜怒哀乐未发之“中”确立为其礼产生的双重形上根据;将人生来所固有的“亲亲之杀,尊贤之等”规定为礼产生的现实依据。吕大临礼学思想的内涵包括如下四个方面:首先,他认为礼是人心所同然的理义,是天下人必须共同遵守的规则与信条,由礼所规定的社会秩序正是理义使然。其次,他提出礼的本意是“敬”,并把“敬”的意义和功能理解为“正心”,倡导“心正”自然身修。吕大临礼学的这一内涵使得传统礼学与宋代心性之学得以贯通,完善了传统礼学的体系。第三,在他看来,礼的根本精神与价值原则应保持不变,礼的具体仪式则应该顺时而变。他启示我们应该在历史文化中得其常,更应于历史文化中观其变。最后,他将“仁”看作是礼的内在支撑,将“仁”涵摄于“复礼”的过程之中,再通过将礼工夫化,从而将本体与工夫收摄归一。除此之外,他将“仁”与“义”并用,将其共同运用于儒家修齐治平的事业当中,这一方面防止了“仁”的空虚化走向,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一位儒者的高度自信。吕大临认为,礼的功能首先在于“别异”定“分”,同时发挥着养人之德的重大作用,其最终落脚于化民成俗与治国安邦。体现出一代宋儒对现实的强烈关怀。吕氏礼学思想的特征在于:首先,他主张《仪礼》为经礼,《礼记》是为解释《仪礼》而作的。其次,他以《礼记》为据、通过对《论语》《孟子》《中庸》等儒家传统经典的注解,阐发其礼学大义。最后,其礼学思想表现出对礼意的阐发重于对名物礼制考证的特色。吕大临的礼学思想,保持了关学“崇礼厚德”的学术宗旨,传衍了关学“敦善厚行,注重践履”的求实精神。他与其兄共同制定并推广实施的《吕氏乡约》推进了礼的民间化进程,实现了礼学发展史上的一次突破。他的礼学思想兼具关洛两派的思想特征,是研究关洛学派关系不可绕过的环节。其礼学与理学思想的互动,使得礼学史上长期存在的礼的内容与形式的紧张和冲突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在礼学发展史上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与特殊地位。